再次回轉時隻聽念奴嬌前奏聲響,小姑娘唱道:“金人占北,馬踏過,徒剩半壁河山。吐蕃犯南,烽煙起,尤念苟且偷安。慕懷激烈,拒絕庸碌,無奈平與凡。玉界瓊田,幾時再現人間。遙想古城枯舊,雜草繞欄杆,沉瓶折簪。雲有清風,樹有蟬,形影每自孤單。夜夢頻多,老病纏人醒,葉落紛然。江湖緣淺,把盞敬那少年。”
隻是此番小姑娘唱中似乎作了略唱與加唱,腔調似乎有幾分不太圓滿。
“這家夥倒是有點兒文筆,隻是不多,隻顧押韻,竟然不顧平仄,還真是個半吊子!”沈翔點評道。
“三哥,其他我都能聽懂,隻是一個沉瓶折簪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沈平疑惑不解問。
“就是被甩了!”沈翔一臉不屑答話,跟著又虛著眼望了望那廝小聲說道:“這家夥遭遇倒與我有幾分相似啊!”
“不行,我得過去!”沈翔端起酒杯,準備起身。
沈平睜大眼睛一把按下:“怎麼了三哥,是不是他言語中挑釁或者譏諷你了!”
“不——是!”沈翔擺手道:“這家夥雖然文字功夫不咋滴,隻是那句‘把盞敬那少年’這個少年一者是指代自己的少年時期,另外就是敬我的,這個雙關用的妙啊,我若是不去,會被人家當傻鳥看得!”說罷端了酒杯朝那廝走了過去。
桌上三人看得呆住。
“還說江湖人士爭強好勝呢?我看他才是好勝心強!”樓蘭撇著嘴說道,跟著用手肘頂了頂沈平手臂,饒有興致問道:“誒,你三哥被誰甩了?”
沈平一聽這話,趕緊作了噓聲模樣,回看沈翔走遠這才低聲答話:“三哥是被甩下,不是被甩了!”
歐楊與樓蘭二人忽就沒了隔閡一般,同時問道:“這有什麼區別?”說罷,兩人也同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又扭過頭各瞧各的。
“我三哥與宋莊雲燕小姐情投意合,那雲燕小姐也是才華出眾,因此二人常有書信來往,都是我送的來著,後來被伯父發現,伯父說那雲飛小姐不是道門中人,不允許他們通婚,後來我又給他們送過幾次信,他們兩個竟然相約投河自盡!”
“啊?這?投河自盡,怎麼你三哥是被救活的?”樓蘭疑惑道。
“哪有?”老七接著說道:“發現時,那雲燕小姐屍體都浮起來了,三哥還蹲在橋沿兒哭呢!”
“啊?這也叫被甩,分明就是把人家小姐給坑了嗎不是?他如何不跳呢?”樓蘭跟著惱怒起來。
“我後來問過三哥,他說本來是有勇氣要跳的,可是那雲燕小姐,在那水裏又是嗆水又是掙紮的樣子,把他給嚇壞了,腿就跟著軟了起來,怎麼都挪不動,所以就蹲下了!”
“這算什麼?頂多算是個膽小鬼,難怪他詞中言道‘抱璞未張’呢,原來是在祭奠那雲燕小姐,我若是那雲燕小姐,才不承他這個情呢!”樓蘭眯起雙眼,眼瞼縫隙留下一道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