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麗的燈光彙聚成一束光,照在靜謐的花園裏。

時序川跟葉均安站在長椅旁,黑夜籠罩住他們大半個身體,隻能看出大概的輪廓。

“今天我讓劉秘書去醫院查葉溪的指紋和DNA,為什麼葉家的收集庫中沒有她的?”

葉家的孩子,一出生就留指紋和DNA,錄入各大部門係統中。

葉均安沒想到時序川一天之內,就查到了醫院。

思考許久,葉均安說:“葉溪剛出生的時候,身體不好,一直住在保溫室裏,過了好幾個月才出來。”

時序川說:“這不影響她錄指紋和留下她的DNA信息。”

葉均安說:“她那時候身體不好,不配合,一直哭鬧。她奶奶媽媽心疼她,就不做了。”

“是嗎?”

“葉溪是我們葉家的女兒,我們又有什麼理由不錄她的指紋和DNA?”

“葉總,我希望聽你說實話,別跟我虛與委蛇。”

“如果時總不信,我也沒有辦法。我們葉家的孩子,不是都要錄指紋的。”

“據我所知,葉家對孩子的愛護,是全方位的。錄指紋,保鏢司機接送,十幾個私人教師指導一個孩子。葉溪沒有錄指紋和DNA,讀書的時候也沒有保鏢司機,這跟葉家養育孩子背道而馳。”

“時總是什麼意思?”

“我是什麼意思,葉總當真不懂?”

“我老了,特別是葉溪去世後,腦子轉不快,很多事情想不到。請時總直言相告。”

時序川看到葉均安眼中閃著明明暗暗的光,就知道葉均安在想怎麼撒謊。

“我知道葉總心裏在想什麼。無非是怕我知道葉溪在葉家過得不好,會跟你們葉家產生間隙。不過,葉總可能忘記了,你要是不說實話,到時候不是間隙的事,就是時氏集團打壓葉氏集團的事。”

“你!”葉均安指著時序川,“就算你不喜歡葉溪,她畢竟跟你一起共苦過。葉家生她養她,你就不念一點舊情?”

“我今天不是來聽葉總說假話,也不是回憶往事的。”

“時總說我說假話,請指出哪句是假話?”

時序川眼底冰冷如霜,注視著葉均安:“葉溪不是你們葉家的孩子!”

葉均安一愣,感受到時序川的憤怒,那股壓人的氣迫讓他往後退了一步。

他確實不想說實話,畢竟時序川知道葉溪是葉家的養女,隻怕以後會更不待見葉家。

“葉總到現在還不打算說實話嗎?”

時序川往上走一步,逼視葉均安。

葉均安穩了穩心神,說:“時總怎麼查到的?”

時序川說:“葉溪在兩歲多才上的戶口。醫院也沒有葉太太當時孕檢的記錄。”

葉均安歎息一聲:“葉溪確實是我們在福利院收養的。她一問三不知,隻會叫個爸爸媽媽,問她的名字,她說葉溪…再多問一點,她什麼都不記得。後來我們幹脆就給她取名葉溪。”

“你是說,她丟失的時候,知道自己叫葉溪?”

葉均安說:“她體弱多病,智力發育比別的小朋友慢,也可能不是說自己叫葉溪。時間太久,記不清了。時總去福利院問問看。”

葉溪聽到這兒,覺得也差不多了,稍稍挪動身體,往後退。

誰知閃爍的霓虹燈突然投到她這邊,禮服上的亮片反光,閃了一下。

時序川立即注意到了這道不同於酒店燈光的光線,淩厲地掃過角落,“誰!”

葉溪緊張得手心出汗。

時序川快步走過去。

皮鞋踏地噠噠噠的聲音越來越近。

葉溪屏住呼吸,隻能慢慢往後退。

時序川料定對方正在慢慢後退,一個箭步,拐入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