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十幾遍過後，讓他念一遍。
他雖然念得磕磕絆絆，但一天下來，到底還是能學會幾個字的。
中間休息的時候，葉溪跟他一起鏟沙子放鬆，問他:
“我們這樣學習，你覺得枯燥嗎？”
她也沒有教過人，不知道這樣的教育會不會太無聊，讓李以溫學不進去，到時候又讓他厭學了。
李以溫使勁地搖頭，一雙烏黑晶亮的眼睛也在向她說不無聊。
他覺得隻要跟葉溪待在一起，時間過得很快，一點都不會覺得枯燥。
葉溪忍俊不禁:“那我就繼續按照現在的方法教你，不改進了。”
不過一天下來總認字也會煩躁，葉溪在某一天早上跟他念完繪畫本，就帶他去超市買畫筆和畫板。
早上認字，下午繪畫，這樣不會太枯燥。
冬天的第一場雪，他們坐在落地窗環繞的書房裏畫梅花。
葉溪順便教他王安石的梅花。
他背得朗朗上口。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今年葉溪跟餘婉一起在餘家過年。
屋外大雪紛飛，寒風凜冽，屋內花團錦簇，燈火輝煌。
幾條大宴桌擺著精美的食物，餘家所有人團團圍坐，歡聲笑語地碰杯。
花園的樹上高掛的彩燈輕輕搖晃，彩穗投下交錯的暗影，一年前李以溫還獨自一人坐在外麵吃飯。
那時候他瘦削的身影在燈影中靜靜佇立，沒有人能走近他的世界。
一屋子談笑說話的聲音，與他毫不相幹。
李以溫比去年要合群很多，至少肯在葉溪在的時候，上桌跟家人吃飯。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高領羊絨衫，肩背挺直，在燈火照耀下泛著耀眼的光澤。
兩道鋒利濃眉，透著不符合他年齡的冷淡。
可能因為智商隻有幾歲的緣故，他的眉宇之間總縈繞著一絲淡淡的清澈稚嫩，這讓他看起來有些矛盾。
他的長相在那裏，不論是誰，看他一眼，都會被他吸引。
葉溪給他夾菜:“哥，多吃點，明天你又長大一歲了。”
餘老太太就笑著說:“是啊，又長大一歲了，今年外婆得給個更大的紅包給你。”
餘清淋說:“外婆，我也要個比去年大的紅包。”
“我也要。”
“我也要。”
小朋友們跟在後麵附和。
餘老太太笑得露出她的門牙:“好好好，都有份，都有份。”
餘少恒看向餘婉:“姑姑的身體最近怎麼樣了？”
上次李雲義過來住了半個月，說軟話了半個多月，餘婉心裏那股氣被他哄快消了，後來慢慢能多吃點飯，睡覺也好了一些。
隻是也隻是好了一些，一旦咳嗽的時候，照樣咳得不成樣子。
餘婉語氣淡淡地說:“姑姑謝謝你的關心。最近能吃飯能睡覺，好很多了。”
餘老太太看到她消瘦的臉，知道餘婉是怕她擔心，睜眼說瞎話而已。
既然餘婉有這份心，餘老太太也就接受了，就相信她說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