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小紅燈一閃,報警電話突然響起,在這肅靜的值班室裏顯得特別急促尖曆刺耳。
趙邊城回頭看了眼電話機,濃眉下黑眸一亮,隨即抓起話筒,棱角分明的嘴唇一啟,聲音寬厚親和,“您好,這裏是邊城縣公安局重案隊,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燈光下,他年輕白淨的臉龐和那高挺的鼻梁,顯得特別帥氣靈智,手握話筒等待對方回話。
“啪”的一聲,電話卻被掛斷了。
他習慣地看著來電顯示,可沒有出現什麼數字。
趙邊城二十歲從刑警學院畢業,主動要求回到西南邊境老家邊城縣公安局刑警大隊當刑警,三年來因主辦了多台大案成績突出,三個月前被提拔為重案中隊長。
今天是大年三十,刑警大隊由他帶班。
他穿著墨藍色的警用作戰服,領口和袖口緊收,一米八一高大結實的身子,顯得精神幹練,充滿戰鬥活力。
見沒有什麼事,旁邊一民警緊繃的臉一下鬆馳下來,輕鬆道:“嗬嗬,我就說麼,沒事兒,沒事兒。”
趙邊城瞪了那民警一眼,沒有吭聲。
“趙隊,今晚是除夕夜,你是帶班領導,跟著你就是不一樣。”
那民警繼續道:“我就說了麼,今天全城就發生了幾起小孩燃放鞭炮糾紛,沒有其他事兒,不像去年年三十晚上還發了一台殺人大案,好家夥讓我們一幫人忙了幾個通宵呢,今年不會再發生了。”
趙邊城瞥了他一眼,冷道:“烏鴉嘴。”
外麵冷風嗖嗖,將值班室對麵的芭蕉林拍得嘩嘩響。
接著,從芭蕉林傳來嘭嘭嘭的清脆單調的滴打聲。
烏鴉嘴站在門口左右看了看,將手掌心伸向露天,興奮道:“哎,你聽聽天下雨了,大家都回家團聚去了,哪來那麼多事兒,總不可能發生什麼大案子吧。”
按常理,天下雨了,在外麵喝酒、遊玩的人就少了,民警的事當然就少了。
因為在這熱帶雨林邊境地區,人們都像炎熱的氣候一樣熱情好客又豪爽,不管大節小節大凡小事,男女老少就喜歡聚在一起喝酒。
一喝酒就興奮,一興奮就容易喝高,喝高了就有可能鬧出點啥事來。
一出事,那大多時候就需要警察去處理。
“別再烏鴉嘴。”
作為在案子上滾打了幾年的刑警,趙邊城當然知道天氣並不能左右事多事少,但下雨,有時真會發生麻煩事。
烏鴉嘴歪了一下嘴,嗆道:“嗬嗬嗬,要麼剛才是電話打錯了,一聽是重案隊趕緊掛斷了?”
“少廢話。”
趙邊城的敲打,烏鴉嘴沒聽見似的,忽然眼光呆滯,張嘴驚訝道:“啊?難道剛才是試探我們的麼?”
“越是節日越要警惕,這邊城經常莫名其妙出事兒,今天平靜得有些出奇,我總感到心裏跳得慌。”
看來不說兩句烏鴉嘴是住不了嘴,趙邊城冷冷教訓道:“也不管它天晴下雨,都得好好堅守。”
“嘭,嘭,嘭。”
一串串禮花你追我趕升上天空爆炸開來,奔放出大片大片的絢麗花朵,像一眾仙女在歡天喜地進行炫彩大賽。
各種鞭炮更像是不要錢似的,一直響過不停。
趙邊城從窗子望向天空,看著那充滿祥和的滿天燦爛,聽著周邊老百姓歡天喜地不停地狂炸鞭炮,白淨帥氣的臉上浮現出自豪的笑意。
也許,這就是他們堅守崗位的意義!
趙邊城坐回值班室,看著電視屏幕上關閉了聲音的熱熱鬧鬧的春節聯歡晚會,腦子卻時時在緊繃著那根弦。
這邊城有一千多公裏的邊境線啦,緊鄰有好幾個國家,特別是境外就是三不管也管不了的世界臭名昭著的“金三角”地區,黃賭毒、綁架、殺人搶劫等刑案經常在邊境一側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