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球的第二輪比賽安排在第二天,前一天的私生活太激烈,裴研的腰還在隱隱作痛。
於是不出意外地沒拿到名次。
郭小珍暗戀的男生參加了跳遠項目,她一個人不好意思去看,於是求著裴研一起去圍觀男子跳遠。
都是不認識的人,裴研沒有興趣看,站在一邊拿著手機和詩語聊天。
詩語說他這周大概就忙完家裏的事了,下周一會來學校,讓她不要擔心。
裴研嘴硬:“我沒有擔心你啊。”
“嗯。”詩語說:“是我擔心你,也很想見你。”
裴研捧著手機開始笑。
下一秒,一個身影擋住了她麵前的光線,裴研從手機屏幕裏抬頭,眼前是個不認識的人,很高,精瘦精瘦,頭發長得蓋住了耳朵,後麵紮了個辮子,整個人看她的眼神流裏流氣的。
“同學叫什麼名字啊,加個好友唄。”對方嘴裏嚼著口香糖,露出很輕佻的笑。
裴研微微皺眉,把手機放進衣兜裏:“如果我不想呢。”
“哈。”他用口香糖吹了個泡泡,然後戳破,重新在嘴裏嚼了一圈,隨口把口香糖吐到塑料草皮的草場地上,說出來的字句帶著威脅:“你可以試試看。”
“裴研,我要不要去找宋柏岸……”郭小珍很擔憂地湊在她耳邊小聲說話,裴研對她安撫笑笑,轉過頭麵無表情拿出手機:“號碼多少,我加你。”
長辮子念出一串數字,看著裴研輸入申請添加好友後,才心滿意足地笑了:“我叫蔣毅安,記住了。”
等人走後,郭小珍臉色慘白起來:“蔣毅安不就是那個學生嗎,上個月還把他的班主任打進醫院了,可是因為他爸爸好像每年給學校捐了很多設備器材,所以根本沒事……裴研,聽說他以前拍過同班女同學的裸照,把那個女生逼得抑鬱症退學了,你千萬別跟他走得太近。”
裴研把剛剛添加好友成功的人拖進屏蔽分組,很鎮定地說:“我知道。”
她記得蔣毅安這個人,不是因為別的,是那年周依依為了他割腕自殺被救下,大家這才知道周依依居然跟他已經在一起兩年多,甚至墮過一次胎。
偏偏蔣毅安是個不安分的,每天在外麵半威脅半哄騙各種各樣的小女生,把周依依當作揮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炮友之一,分手時甚至把兩個人的床照發到了網上。最後周依依終於精神崩潰割腕自殺,出院後沒多久就被勒令退學了,這件事被老師在其他班級裏反複拿出來當典型。
後來裴研再聽說她的消息,是畢業後那次同學聚會,有人說翻出她直播時的截圖,說她在不入流的色情直播平台做女主播,整了容,在直播間每天堆著笑向陌生迎合討賞。
大家聊起她,隻會用一種鄙夷的語氣說:“啊,……”
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責過蔣毅安。
明明他才是始作俑者,自私且惡毒害了那麼多女生,但是好像大家都會對他有著寬容。
“因為他就是那樣一個人啊,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可是他是男人,男人不都一個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