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研撇撇嘴，移開眼。視線落到課本上的物理公式，好神奇，高一時怎麼都理解不了難懂的晦澀公式現在落在眼裏稍微看一下就能融會貫通。物理老師剛好在黑板上出了道題，裴研兩叁下寫出了答案，開始無聊觀察周圍低頭做題的同學。
她前麵坐的是李銘吧，上高中那會就很熱心，後來畢業當了消防員，因為衝進火場連救五人還上了新聞。
右側方的……周依依？她沒割歐式大雙眼皮前還挺清純好看的，誰能想到後來她成了女主播，整了容。
看了一圈正準備收回目光時，卻對上了一雙清澈溫和的眼。
詩語。
她在心裏叫出了對方的名字。
他們班的學委，未來國內最年輕最前途無限的胸外科專家，還有另一層身份……
她後來的炮友。
明明是同樣款式的醜校服，也能被穿出加了日係美少年溫暖濾鏡的味道。裴言對他的記憶其實更多的是他後來穿著白大褂的精英利落模樣，和……脫了衣服時的好身材。高中時她一門心思都撲在江越身上了，壓根不記得其他人是帥是醜了，現在才發現，其實時予從高中時就這麼好看了。
她正盯著詩語出神，壓根沒想到她的目光多熱切。詩語怔愣了一下，不太好意思衝她禮貌微笑，隨即飛快低下頭。
？？？她沒看錯吧，是害羞臉紅了吧？
要知道後來的她和詩語的見麵就隻有她敗下陣臉紅求饒不要，詩語卻還能麵不改色地進行一些更羞恥的動作，逼得她流淚潰敗。
一些和詩語的床上記憶不合時宜地竄進腦海，裴研也禁不住臉紅起來，殊不知她和詩語對視互相臉紅的樣子早就落到了某個人眼裏，成了眉來眼去暗送秋波臉紅害羞的鐵證。江越把手上的筆往裴研桌上砸落，吐出的字句有些咬牙切齒：“你不做題在瞎看什麼，老師說的你聽懂了嗎，你會做嗎？”
裴研疑惑看他，她記憶裏江越是很愛管她學習，但是也沒有到這種稍微走神他就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吧？難道真的是當年的戀愛濾鏡讓她豬油蒙了心？
“我聽懂了啊，也早就做完了啊。”裴研把手邊的草稿本往江越那邊移了移，上麵清晰利落地寫著她的解題過程，毫無差錯。江越接過來有些錯愕：“這題難度挺高的，你真的會？”
裴研翻了個白眼，學著她最熟悉的江越式刻薄嘲諷他：“你自己覺得難就不要覺得別人都做不出，江同學，不要動不動就瞧不起別人，覺得別人心智不成熟幼稚低下，你不了解的還有很多呢。”
江越臉色難看起來：“我沒有這麼覺得。”
裴研冷哼：“你最好是。”
江越氣急敗壞：“你能不能別這麼陰陽怪氣？”
裴研無辜眨眨眼：“我有嗎？我沒有吧，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玻璃心，把人想得太壞啊。”
“你就是神經病。”江越終於徹底惱怒轉頭不理她。
戰鬥勝利的裴研笑得很開心，下課時去上廁所都腳步輕快，回座位後身後的宋柏岸用筆點點她後背，湊過來小聲問：“你怎麼和我們老江吵架了？”
“我沒有跟他吵架啊，是他自己生氣而已，幹我什麼事。”
宋柏岸神色古怪地看她：“不對啊，你以前可是天天哄著捧著我們老江，生怕他不理你，怎麼今天突然就轉性了，欲擒故縱？”
裴研一巴掌落到他肩上，“欲擒故縱個屁！他又不是我祖宗我還得給他磕頭上供，誰要哄他啊。”
宋柏岸默默豎起了大拇指：“你說得對，我們老江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太差，不能慣著。”
坐在一邊表麵在做題實際上聽得一字不漏的江越額間青筋直冒狠狠地掰斷了手中的簽字筆。
“唰”地一聲，凳子突然和地麵摩擦的聲音太大，偷偷講壞話的二人頓時噤聲，看向忽然起身的江越。
“越啊，去哪兒啊？”宋柏岸心虛堆起笑詢問道。
“要你管？”江越冷冷橫他一眼，拿著書出去了。
裴研和宋柏岸默默對視，彼此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你看吧，真把自己當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