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神無的話，羅娜和零號才放鬆下來，他們將臉上的泥巴擦幹，露出原本的麵貌。
神無再次見到他們時，還差點沒認出來。
“來，跟我一起念，”羅娜指著書上的詩句，吐字清晰道：“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
“月，月落，烏啼，霜滿，天。”零號磕磕巴巴地學著羅娜。
“江楓漁火，對愁眠。”這句話要比上一句說的順暢多了。
神無坐的離他們不遠，圖書館內還是三三兩兩幾個人。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
“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
零號雖然基礎差，但學的也很快，詩句讀出來後，羅娜就讓他一筆一劃寫在紙上。
神無看書看到一半注意力就不集中了，神話故事太多，讓人眼花繚亂，她支著下頜，目不轉睛地打量羅娜，她越看越覺得羅娜跟誰很像。
神無看了良久，不可能不被發現。
“我臉上有東西嗎？”羅娜摸了下自己的臉，疑惑地看著另一桌的神無。
“沒有，羅娜，你有弟弟嗎？”
羅娜略微遲疑，半帶微笑道：“有，您怎麼這麼問？”
“隻是突然想起來，有見過一個跟你很像的男孩。”
“真的嗎！他在哪？”羅娜的聲音因為激動不自覺拔高了。
神無身體往後靠了靠，用平淡的語氣問：“你跟弟弟是在末世後失散的嗎？”
“不，我弟弟在末世前就丟了，那孩子失蹤前還小，不到四歲，爸媽當時老來得子很喜歡他，給他取名叫羅堯。”
“羅堯失蹤後沒幾年我媽就因為抑鬱症自殺了，她一直覺得當初孩子丟失都是她的錯。我那幾年工作一直忙，走不開，過年的時候都沒回家，我媽走後沒幾年我爸也因為外出找孩子時出車禍死了。”
“其實……也都怪我，那幾年沒有多關心關心家裏就好了，孩子也不會丟，媽也不會自殺，爸也不會為了找孩子出車禍。”
羅娜低著頭，雙手無力地撫摸著胸口，現在想起往事，心還是會痛到無法呼吸。
神無也沒想到，她隻是好奇問問，羅娜竟然會對她講出所有。
她移開視線，望向窗外，聲音輕不可聞：“那男生我隻見過一麵，跟你很像，他隻待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詳細的你可以去問楊小榮的爸爸，楊健跟他說話最多。”
羅娜內心充滿喜悅，臉上帶著動容的微笑，她像鴿子一樣點頭：“謝謝您告訴我。”
“不怕又是一場空嗎？”
“不怕，”羅娜搖頭笑著道：“爸媽說過不能放棄，這個不是就繼續找，我在死之前也會一直找下去，店長我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