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師傅,不是我不拉他,實在是沒時間。”
宋光明黑沉著臉甕聲甕氣說道,一張臉很不好看,陰沉地快要滴水。
“也是,現在公交車也多,有直達咱們所的公交,坐公交也不比咱們慢!”
馬慶元慢條斯理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塞進嘴裏,火星明滅間淡淡的煙霧升騰繚繞。
馬慶元都五十多了,大風大浪見過不少,看出宋光明火氣大,也沒有觸黴頭的意思,順著宋光明的話附和兩聲便自顧自抽煙。
馬慶元的沉默成了宋光明的情緒垃圾桶,當下滿心不滿地衝他抱怨,
“馬師傅,公司這幫人真是昏了頭,什麼人都往咱們所塞,難道不知道咱們所現在什麼狀況嗎?各項指標倒數第一,大家忙得腳不沾地,疲於奔命,可依舊無濟於事。”
“咱們所缺能幹活的大小夥子,而不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小女孩,你看到沒,剛剛那個小女孩,腰還沒咱們腿粗,手無縛雞之力,讓她去了幹什麼?爬電線杆還是半夜去搶修?她能幹得了嗎?”
“本來以為來個大小夥子,培養培養能當主力使,也能減輕咱們負擔,扭轉各項指標,誰想到分了個小姑娘,這倒好,好不容易騰出來的名額被她占了,以後別想再給咱們添新人。”
宋光明越說越激動,馬慶元吐出抽了一半的煙,彈掉煙灰,“小宋,別這麼激動,公司安排誰過來肯定有公司的考慮,咱們也不用著急上火,至於指標的事隻能盡人力聽天命了。”
“隻是這個小姑娘有些倒黴了,分配到最差的供電所,而且還是隨時有可能被裁撤的供電所,到時候咱們分流都得背一個大處分,一輩子別想抬頭。”
“我這把年紀了,眼看著能退休,好壞也就不在乎了,隻是你小宋,這麼優秀的孩子來這裏可惜了,有機會托托關係,該調走調走。”
馬慶元語重心長好言相勸。
宋光明卻是十分執著,咬著牙倔強道:“馬師傅,我不調走,我來就是在麥香供電所工作,對所有感情了,我哪都不去。”
宋光明態度堅決,馬慶元也就不說話了,大家相處了兩年,彼此什麼秉性互相看得清楚,多說無益。
馬慶元轉移話題道,“上個月的考核結果拿回來了?”
“拿回來了,怎麼?您想看?”宋光明說著騰出一隻手抓住前擋風玻璃下的考核表,遞給馬慶元,馬慶元擺擺手拒絕,
“別給我,回去給劉所讓劉所頭疼吧!這地兒就幹不好,把所撤了,咱們全部分流了,這個爛攤子誰接都難。”
馬慶元埋怨了兩句,宋光明心中煩躁,把車開得飛快。
而溫小暖此時正在2路公交車上,公交車一路顛簸,路兩旁雨後春筍般立起的工業園,高大的居民樓小區,還有一望無垠返青的灰綠麥田,一切欣欣向榮,充滿了生機。
看著熟悉廣闊的原野,想象著即將到來的供電所生活幸福充滿希望,溫小暖就像歸巢的鳥兒一樣,心情再次好轉,咧開小嘴,笑得陽光燦爛。
可是很快,手機微信滴滴的聲音打破了溫小暖的暢想,微信內容更是令溫小暖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