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董小姐(1 / 2)

又是一個下班的午後,我乘著66路公交車來到了川沙路附近的一個清吧,我家就住在附近,弄堂裏都是地地道道的老上海人,環境雖然不好,但是勝在清淨,周邊辦公樓裏許多厭倦了都市快節奏和爾虞我詐的白領們都會來這裏,他們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孤身一人,點上一杯招牌果酒,聽著台上不知名但為了生活奔波的民間歌手演唱,仿佛隻要聽一會歌,失神一會,就會忘記一切在世俗裏惹下的煩惱。

走進弄堂裏,我便摘下領帶,放在兜裏朝著清吧走去,清吧不大,除了吧台旁邊兩排長椅,剩下的座位基本上都靠窗,而正在裏麵消費的客人都很沉默,似乎沒有人願意對著一杯果酒訴說生活裏的脆弱,久而久之仿佛成為了這個清吧的特色,使得它盡管開在人流浪不大的地方依然每天都不缺生意,就這樣頑強的生存了下來。

因為我常年有事沒事都會來清吧消費,也和老板熟悉了起來,老板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中年男人,第一眼打動我的就是這個清吧的名字,等一人清吧,有時候老板也會在大家慫恿中趁著興頭給大家演唱一首,今天我來的不早不晚,伴奏剛開始,也是一首民間歌曲《董小姐》

“董小姐,你從沒忘記你的微笑,就算你和我一樣,渴望著衰老”

“董小姐,你嘴角向下的時候很美,就像安河橋下,清澈的水”

老板姓黃,北方人,性子直爽,有的客戶忘記帶錢包了賒一下也不記賬,用他的話講大家都是外地人,來到這裏相聚都是緣分能幫就幫下。

聽著他的歌,我模糊的記憶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那是一個陪伴我整個青春年華的女孩,我還記得她的模樣,隻是最終我攔的下17歲放學的她,卻攔不住27歲嫁人的她。

就像歌詞的最後,宋冬野走了,安河橋塌了,董小姐也嫁人了,陳粒最後還是放開了祝星的手,馬頔也沒有與傲寒結婚,堯十三也沒看到他的北方女王,宋冬野在安河橋與董小姐也各奔東西,貳佰沒有在太原遇到玫瑰,趙雷也沒有在成都見到他的南方姑娘,後來,我們也就此別過。

仿佛我們都是在深夜裏崩潰過的人,大差不差的我們都是心裏頭有一部分死掉了的人,我們每天都在變得更無所謂,我們拒絕了煽情之後的每一天都在哈哈哈哈,在我們堆砌起來的不羈裏,總該有什麼藏在最深處吧。已經很努力地把人生過成喜劇,也總有唏噓湧在心頭。

一首《董小姐》演唱完畢,黃老板眼神微微泛紅,大家都安靜了片刻,仿佛都跟著歌曲回到了自己的回憶裏,回到了記憶中的那個人身旁,隨即是眾人的叫喊聲,黃老板靦腆的笑了笑,隨即跟眾人打招呼走下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印象中我聽黃老板提起過,他唯一的喝醉時候,他喜歡了十年的女孩,終於嫁人了,隻是新郎不是他.

這是一個下雨的夜晚,冷風卷著落葉肆虐這座城市,不知不覺間我在靜吧已經待了三個小時,喝光了三杯果酒還有黃老板加送的一杯藍色島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