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確實挺真實的,自己移陣的時候都快昏死過去了。何塞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而深度模式,呃……實際上是給一些行動不便或主觀上願意沉浸在虛擬世界的人開發的。”胖老板說,越說聲音就越沒有底氣,去擦汗的動作也就越頻繁。“我、我也不知道它是怎麼加載到你的設備上的,理論上,深度模式還在開發和調試階段,而、而且審批方麵也……”
這種怎麼聽怎麼玄幻的模式,想想也不會過審吧。何塞腹誹道,他想起一些科幻作品的設定,倒是和胖老板說得很接近,而裏麵的主角……最後的下場都不怎麼好。
“總而言之,由於你現在還處於深度模式中,我們的數據人員也沒辦法……呃,你懂我的意思吧?”胖老板繼續道,他看了一眼李協明,好像對方有什麼好方法似得,但後者隻是保持著沉默,以一種略顯輕蔑的態度,側著身子,輕輕搖了搖頭。
“至於我們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胖老板又看向李協明,好像他才是該為這件事做解釋的人,但後者的長時間沉默令他不得不尷尬地繼續下去:“這其實是一個……投影。”
什麼意思?何塞挑眉,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應該出聲發問,但周圍的親戚們對於他豐富的表情變化倒是沒有任何反應。
“簡單來說,我們現在隻是你的大腦根據刺激編造出的兩個形象。”胖老板說,“也許在大體上看起來是像模像樣的,但一些細節……喏,你看,這個形象一隻手上有六根手指。”
看起來像發癲的AI技術。
“我們或許隻能給你傳遞一些信息,但……最終要怎麼出來,還是要靠你自己的。”胖老板說,這一次,他的語氣越發不確定,“呃,就像植物人,你懂我的意思吧?哦,而且你不用開口,我們能聽到你的想法——發癲的AI技術,對吧?”
何塞感到一陣惡寒,雖說這是特殊情況,但……連思維這麼隱私的東西都能被解讀和窺視,他不確定自己的肉體此刻是不是得到了妥善安排——或許還在某處當展覽品也說不定。
也許他的思維也被胖老板的公司投射在了大熒幕上,當做會議主題,這畢竟是關係到他們的新技術的……
何塞搖了搖頭,把這些已經不再“安全”的思想從自己腦子裏驅逐出去,他停滯了一會兒,隨後看向胖老板:概率有多大?
“什麼概率?”
當然是從植物人狀態醒來的概率。
“呃……也和植物人蘇醒的概率差不了多少。”胖老板心虛地移開視線。至於李協明,好像壓根沒打算正眼看他。
行吧。何塞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他從小就是那種接受現實特別快的性格,以至於有時候遇到一些比較強烈的衝突時,過於迅速的冷靜甚至會讓對方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不過,在他看來一切的解釋無非是四個字: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要是大哭大鬧就能解決問題的話,整個世界豈不是早就被淚水淹沒了?
他看向胖老板:那我該怎麼做?我記得我是被……
他還沒“說”完,胖老板就打斷了他:“呃,你隻需要找到一條與記憶構建矛盾的世界線就行。”
就行?說得倒是很輕巧。何塞以一種無語的眼神看向對方,也就是說,和真實世界裏曾經發生的不同的事情,對吧?
胖老板點點頭,他有點緊張地看了一下周圍,好像在躲避什麼,或是時間緊迫似得。“總之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話還沒說完,他的影像就消失不見了。
李協明倒是還留在原地,不過也像是被什麼幹擾了,形象產生了一些扭曲,有點像是老式電視機信號不好時的情況。他看了一眼何塞,也左右看了看,不動聲色地挪動來何塞的床邊,塞給他一個東西,什麼也沒來得及說,也消失了。
奇怪,按理說他們應該沒辦法互相接觸到才對……
何塞的親戚們好像對這一切都毫無反應,甚至連他挪動著手指,費力地把李協明遞給他的東西拿到眼前的動作都熟視無睹。
那是一本巴掌大小的書,有點像是何塞小時候看的盜版漫畫,上麵寫著標題:《小說家與異世界文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