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何塞後退了幾步，又被身後的兜帽人推搡著朝前走，但他的大腦完全宕機了，不知道是一時沒辦法接受那個過於中二的稱呼，還是沒反應過來眼下的狀況。
千鈞對他的反應感到很是好笑，似乎世界上沒有比他的呆頭呆腦的表情更有趣的事，像那些動畫片裏經典的反派一樣大笑起來，末了，還要拍拍何塞的肩膀，不知道是安慰還是鼓勵。
她領著何塞繼續向某個方向走去。
何塞這時才稍稍從震撼感中走出來一點，他快走了幾步，和千鈞並行，其他人對此倒是沒什麼反應，也許是摸清了眼前這個瘦瘦巴巴的男人對他們的上司形成不了什麼威脅。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何塞問，眼神四處亂飄，他都不知道該從哪問起比較好——歸一宗是怎麼來到現實世界的？那個通道又是什麼？為什麼會有一個顛倒的桃源鎮？他們現在……究竟是在現實還是虛幻？
“嗯……”千鈞做出一副在認真思考的樣子，幾秒鍾之後，語氣又立刻變得戲謔：“我不知道呀~”
何塞：“……”
且不說這種吊人胃口的操作，就是這個蕩漾的波浪號，何塞也聽得一身雞皮疙瘩，滿臉嫌棄地走遠了一些。
千鈞因此心情變得很不錯，沒等何塞在旁邊自娛自樂幾秒，就走過來，大大咧咧攬著他的肩膀，表現得甚是親昵，好像他們才是多年的老朋友一樣。“我真不知道，這些事情，向來是交給那位大人操心的。”
“哪位？”何塞挑眉。
“動動你的腦，諭示者先生。”千鈞又賣關子了，“你們桃源鎮有師相，那我們歸一宗——”
“自然也有謀臣。”另一個聲音。
何塞朝聲音的來源看去，隻見到一個巨大的白鳥，以他對鳥類的了解，壓根分辨不出這是什麼種類，隻是從外形上看，覺得挺優雅嚴肅的。
“看來不用我介紹了。”千鈞聳了聳肩，一揚手，把何塞推向大白鳥的方向。“喏，這位是謀臣的四象之一，叫他帶你去吧。”
“千鈞，我記得——”大白鳥對此好像有些不樂意，不過話還沒說完，就被千鈞截住了：“我知道，我知道。不過人已經帶到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去關閉通道了，免得再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進來。”她說完這些，揚了揚手，頗為瀟灑地離開了。
何塞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能在一隻鳥身上看到無奈的表情——大白鳥搖了搖頭，收攏翅膀，又轉向他：“那麼，就請跟我來吧。”
何塞不明就裏地跟上，這不到半天時間，他已經經曆了太多認知上的衝擊，以至於現在，眼前出現一隻會說話的鳥已經不是什麼太難以接受的事。他甚至可以邊走邊發問：“謀臣……這也是名字嗎？”仔細想想，大多數文字使的名字都挺怪的，一聽就知道不是普通人類。
“隻是一個稱呼。”白鳥說，“稱呼有千千萬萬種，而本質始終如一。就像你，可以是師相的貴客，也可以是某人的仰慕對象，或許也是某人的兄長、某人的弟弟，某人的仇人，某人的下屬……”
“好好好，我知道你想表達什麼了。”何塞趕緊叫停，他懷疑如果自己不這麼做，對方能永無止境地枚舉下去。
也許這些文字使在某些方麵都很“軸”……何塞想。
和天花板上的桃源鎮不同，歸一宗似乎並沒有什麼像樣的建築，走了這麼遠，也隻是偶爾能看到一些比臨時帳篷還要簡陋的小棚子，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能遮風避雨的樣子……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地方真的會刮風下雨嗎？
何塞滿腦子奇怪想法，沒注意到自己已經來到一片空地上，在這空地的正中央，有一個奇怪的、巨大的黑洞，走近之後，才發現那是一潭漆黑的水。
就像桃源鎮上方的那個。
嘶……這樣一想，現在他們可不就是在桃源鎮“上邊”嗎？或許……這就是那個隱蔽的出入口？何塞猜測道。
白鳥把他帶來這裏，就不再動作了，也不解釋任何句子，自顧自地休息在了水池旁邊。
何塞知道自己這時發問，肯定得不到什麼像樣的回答，於是也沉默著坐在水邊，過了一會，一隻白貓從周圍的灌木叢裏竄了出來，緊接著是一隻白鹿，它們朝何塞看了一眼，好像並不怕他這個“外人”，也優哉遊哉地在水邊趴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