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瞪大了眼睛,哪怕全是假貨,也足夠讓我在帝都潘家園,金陵夫子廟,開上二、三十家古玩行了,可萬一,裏麵要是真貨呢?
這價值,我不敢想象。
“千萬別小瞧這些玩意兒,任何一件,放到現在都價值不菲。
你也別懷疑這裏頭的真假,因為,這裏麵大部分,都是倒鬥倒上來的明器。”
說罷,他走到一個銅鍾前,輕輕一敲。
咚的一聲悶響。
白天行嗬嗬一笑,“你聽,這可是這兒八經的宋鍾!”
我不由自主地皺起眉頭,“這些東西,為什麼不上交國家呢?”
“一來嘛,是怕這批貨物再次外泄,因為在金錢的誘惑麵前,人性根本不值一提!
這二來嘛,守這些玩意兒守久了以後,難免還是會產生一點感情的!
當年,方天畫臨行前,把這批東西交給了我,讓我負責保管,說是如果他安然無恙,便會親自來取。
若是不能回來,也會有他的後人過來取走這些玩意兒。
本想著反正沒幾年活頭了,能看一天是一天吧!
可是,你來了!”
說罷,他趁我不注意,一把拉開領口,看見了我胸膛上的菱形標記。
“嗬嗬,虎父無犬子啊!”
我有些反感,忙遮住胎記,再次問道:“方天畫到底是怎麼死的?”
他隨手端來兩把陶瓷凳子,一屁股坐下。
我愣了愣神,問道:“這玩意兒,能坐嗎?”
“民國的老物件,不貴,也就五萬塊左右!”
於是,我戰戰兢兢地坐下,收著力,生怕把這張凳子給坐壞了。
“有煙麼?”
“不好意思,隻有這個!”
說罷,我將剛才沙糖橘給我的那顆薄荷糖,遞到了他手上。
“其實,你父親是我的好兄弟,不,我不配做他的兄弟!”
說到這裏,白天行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愧疚。
“記得那天,是79年10月2日,下著小雨。
當時,受改革開放的影響,我南下鵬城,剛拍完一塊地皮,可剛上完廁所,便被人從後麵一掌給幹暈了。
至於其他的,我兩眼一黑,什麼也不記得了!
等我醒來時,已經發現被人給綁票了!
依稀察覺到,我應該上了一輛貨車,應該是拉煤的,因為,周圍都是硬塊,而且很潮濕。
也不知顛簸了多久,等到地方以後,已經到礦區了。
我本以為,他們這群人不過是要點錢而已,錢我不缺,花錢買命,理所當然。
可沒想到,接下來三天,他們卻把我當成以為特殊的客人,好酒好肉地款待我。
直到第四天,他們帶我來到了一座古墓旁,當著我的麵,將十幾個公家人像趕羊一樣,全都趕下去。
那些公家人,衣不遮體,遍體鱗傷,想來在這之前都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最後,挖機一來,一鏟子下去……”
白天行說著,神情漸漸開始變得木然,最後,情不自禁地閉上了眼睛。
可想而知,當時的慘狀,一定給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心靈創傷。
舊事重提,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是要挾?
是脅迫?
還是恫嚇……
無數種可能性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二十年前的那場千門盛會,究竟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可具體的情況,隻有聽眼前這位南千王繼續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