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漢住手!”
隻見一個古稀老頭拄著拐杖,三步並作兩步走,著急忙慌地趕了過來。
我定眼一瞧。
這不是剛才的老丁嗎?
原來,故意分散小黃毛注意力的他,才是整個局的主謀。
走到跟前,他朝我拱手致意,笑眯眯地客氣道:“正所謂:江湖好漢一枝花,千門八派是一家。敢問小兄弟,走的是什麼道?入的是什麼門?師從何人?”
軟的不行來硬的,硬的不行又來套近乎了。
連環三問,你們挺會玩啊!
可惜啊!
晚了!
這種早已過時的江湖春典黑話,梅爺叫我背了好多。
可我現在不想搭理他,轉過了身,重重地踹了那個小偷一腳。
小偷吃疼,哎呀一聲,向後倒去,再不敢起身還手。
老丁見我不肯搭理他,潤了潤嘴唇。
“在下千門蜂派丁二河,我看小兄弟一手‘劍指流星’,一手‘京城飛聲’,想必尊師定然大有來頭,不如賣老朽一個麵子,千門事,千門了!”
臥槽!
這老頭有點東西啊,不僅能猜出我是一個老千,竟然還能準確地說出彈骰術和飛牌術的名字!
一般來講,彈骰子也好,彈石子也罷,用的都是兩根手指,大拇指固定,用食指或是中指彈出。
而劍指流星,用的卻是道門裏的劍指,大拇指固定,食指和中指同時發力,力道要大上許多,足以傷人。
至於京城飛聲,則出自梅爺一位故友的“誰家琵琶暗飛聲?夜隨香風漫京城。”
我緩緩地轉過身,問道:“好,怎麼個比法?”
丁二河笑道:“這樣吧,給你三次機會,要是你能打中我,算你贏,這三個不成器的徒弟就隨你處置,否則,你便放了他們,咱們各走各道,從此兩不相欠!”
三個徒弟大驚失色,卻又無可奈何,神情極度扭曲。
顯然,老丁還沒有看出事情的關鍵。
“這樣,我可以現在就放了他們!”
三個徒弟頓時鬆了一口氣,連連拜謝。
他們剛要走。
我卻鉚足了勁,一聲大喝。
“慢著!”
老丁問道:“小兄弟還有什麼吩咐?”
“我說放了他們,可沒說不賭,隻不過要換一個賭注!”
“哦?”
我指向了那個小偷,“這家夥把我剛買的褲子給劃了一道口子,要是我贏了,得賠錢!”
“若是你輸了呢?”
“那自然是分文不取,我自認倒黴!”
老丁非常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烈日當頭,沒有一點風,可空氣中的肅殺之氣卻絲毫不弱。
老丁眼神冰冷。
我也有種如臨大敵的感覺。
沒想到,三個有手有腳的年輕人,卻要指望著一個年過七旬的拄拐老頭罩著。
真是把蜂派的臉都給丟盡了!
我和老丁的間隔不到五步。
這種距離,不要說是一個丟了拐杖的老頭,哪怕是到處亂飛的蛾子和蜻蜓,我都能夠準確地命中。
而老丁似乎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裏,竟然讓徒弟圍著他畫了一個直徑半米左右的圓圈,說是隻要他出了這個圈,就算他輸。
一聲令下,對決開始。
我不敢掉以輕心,先是右手虛招,接著左手一個出其不意,將撲克牌給飛了過去。
可殊不知我還有後手,右手的虛招在轉瞬間就成了實招。
撲克化成了殘影。
一張飛向了他的肚子,一張飛向了他的肩頭。
老丁不慌不忙,隻是簡單地一個側身,輕鬆躲過。
一旁的徒弟拍手叫好。
老丁慈眉善目,衝著我笑了笑。
他伸出手掌,朝我彎了彎四指,好像在告訴我,用不著手下留情。
我心中竊喜。
在與他對視了一眼後,冷冷地說道:
“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