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時間緊迫,麻子還沒來得及跟我細說。
為了防止胡牌之後有爭議,我不動聲色地將多出來的那張8筒給打了出去。
梅爺曾告訴過我,胸有激雷而麵如平湖者,可拜上將軍也。
此時,我已經是真九蓮寶燈的狀態,來任何一張筒子都能胡。
要搞,就搞把大的。
不到一分鍾的功夫,我把摸來的那張4筒放在了台麵上,然後把牌一巴掌,一巴掌地推倒,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好像自摸了!”
文身男說道:“切,你這小子,怎麼連碼牌都不會?小心別人說你炸胡啊!”
下家阿婆的眼裏泛著羨慕的光芒,仔細一瞧,“哇,清一色哦,靚仔,你的牌很大呢!清一色,莊家自摸,算32番一個人的!”
隻有我對麵的阿公默不作聲,皺起了眉頭。
而我站了起來,趕緊叫來了我剛認識的“老鄉”——王大剛。
大剛挺著個大肚腩,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塊哥,有什麼事情嗎?”
“大剛,我這牌怎麼算?”我問道。
“這牌應該算清一色吧?你別急,我讓麻子過來!”
沒過多久,麻子便走了過來。
他熟練地將牌碼好,激動得半天說不出話。
1、1、1、2、3、4、5、6、7、8、9、9、9筒,外加上一旁的那張4筒。
我弱弱地問道:“麻子,我記得你剛才跟我說過,這牌好像九張筒子都可以胡的,是不是這樣啊?”
麻子抬起了頭,問道:“誰是莊?”
我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似的,緩緩舉起了小手,戰戰兢兢地承認了這件事情。
他又問道:“誰點的炮?”
“這張4筒,是我自摸的!”
麻子看了看我,兩隻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九蓮寶燈,128番,這一把莊家自摸,要翻倍,你們三個一人給塊哥兩千五百六!”
啊?!
阿婆和文身男麵麵相覷,唯有對家的阿公像是早已知道事情會發生一樣,臉上就像是一灘死水。
他顫顫巍巍地從一個塑料袋裏,拿出了兩千五百六,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就像是一刀割了他的肉似的。
文身男見狀,懇求道:“塊哥,我身上沒有帶這麼多錢,能不能先欠著,打完了再給啊?”
誰也沒有料到,一場底注隻有十塊錢的麻將竟然能玩得這麼大!
出來混,我始終信奉一個原則:不是我的,一分錢不要,是我的,就一分不能少!
“不行,我剛才輸了錢,都是直接給你的,兄弟,你可不能這麼玩我呀!”
文身男站了起來,瞪大了眼珠子,“什麼叫玩你啊?誰能想到你這一把能胡這麼大啊?這裏還有650,剩下的錢,我天亮再給你!”
照這話的意思,明顯是想賴賬。
大剛聽了以後,二話不說,一把按住了他的肩頭。
文身男立馬坐了下去,麵色有些痛苦。
隻見大剛一臉冷峻,鄭重其事地看向了文身男。
“少跟我玩這套,知不知道這裏誰罩著的?兄弟,我也不難為你,給你兩條路,要麼,我們幾個兄弟陪你下去ATM機取錢,要麼,你找場子借錢!”
沒有辦法,文身男隻能硬著頭皮找大剛借高利貸。
隨後,大剛又恭恭敬敬地看向阿婆,“李阿姨,都是老鄰居,老街坊了,你準備選哪樣?”
阿婆聽聞,緊張兮兮,神情有些恍惚,一口氣沒上來,冷不丁兩眼一抹黑,癱倒在地。
拜托,我剛出來混口飯吃,不帶這麼玩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