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個亡命徒的廝殺(1 / 2)

台風平息後,崇楊市的街道上顯得狼狽不堪,道路兩側的樹枝上還在偶爾滴著水滴,稍微細一些的已經被折斷,帶著翠綠的嫩芽不甘心地夭折在了地上,而路麵則經過暴雨的衝刷,如今在布滿水漬的同時還有各種垃圾以及殘花敗葉,隻是在恢複交通的今日,上麵有了一道道被碾壓過的車痕。

“這次的犯罪現場充滿了搏鬥的痕跡。”

“而死者,是目前為止背負兩條人命的蔣景龍。”直到警車一路開到那簡陋的出租屋下,常高實這才敢開口告訴彭杵言死者的身份。

“蔣景龍?他不是答應我們等台風結束以後就去警局自首嗎?”

剛將車停好的彭杵言幾乎脫口而出,隨後扭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常高實。

後者眼都沒眨,冷笑一聲道:“殺人犯的話你都信,如果他真的想自首,屍體就不會出現在現場了。”

2021年6月29日,一場超強台風登陸並席卷了崇楊市,而在兩日後災害漸漸平息的今天,崇楊市龍根區警察局接到了一位流浪漢的報案,聲稱在城區一處他經常棲身的爛尾樓中,發現了一具死屍!

“也就你這種剛入門的新人刑警還願意相信一個殺人犯的良知,不過我年輕的時候也跟你一樣,等幹這行久了你自然會有自己的判斷力。”

似乎早就猜到他是這幅反應,身為老刑警的常高實隻是輕歎了口氣,隨後伸出手指,隔著車窗指向前方已經被封鎖的現場:“就在前麵被封鎖起來的爛尾樓中,現場在三層,注意點啊,爛尾樓的排水係統你最好別抱有什麼希望。”

常高實說的老朋友,彭杵言再熟悉不過,死者蔣景龍,是在國內還算小有名氣的導演,但現在早已是被警方通緝的命案逃犯。

從某種程度來講,彭杵言與之有著血海深仇。

順著前者的手指,他的目光定格在了一片爛尾樓小區中,印象中這些樓已經有些年代了,當年開發商跑路直到現在也渺無音訊,那牆上翠綠的青苔以及被風化磨損露出裏麵磚頭的外牆,無一不在訴說著它的年代久遠。

“他不能死……他憑什麼死?”

彭杵言的眼底升起一絲狠意,他推開車門,徑直跑向了現場。

看著他的背影,常高實無奈地歎了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啊,唉。”

彭杵言一路小跑,台風過後彌留的濕潤空氣加上這炎炎夏季的烈陽令他有股暈眩感。

“常隊的人終於來了,要小心啊,這爛尾樓的一層已經被雨水給……”

提前來封鎖現場的警方人員想提醒彭杵言爛尾樓的不穩定性,後者卻直接從他身邊閃過,直奔案發現場,隻留下對方尷尬地留在原地:“誒……小彭平時不是很友善的嗎,這怎麼……”

剛打開樓宇門,眼前的深水令彭杵言微微一愣,水淹沒了整個地下室,並不斷往上翻湧著,幸好麵前是已經搭好直奔案發現場的梯子,他直接順著它爬了上去。

順著梯子爬到二樓,已經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口香糖呢……”彭杵言一抹褲兜,總算找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當他順著樓梯爬到三樓時,一出樓梯便看到了地麵上的一大灘血跡。

“來這麼慢,死亡時間都已經推出來了,對了,進去的時候記得戴上口罩。”

法醫突然講話的聲音將彭杵言嚇了一跳。

對方推了推眼鏡,將手中的筆記本和警用口罩推到他的懷裏後,便急忙走向通道盡頭的窗戶,雖然法醫的工作就是接觸屍體,但這屍臭味,一輩子都不可能習慣。

屍體的屍僵已經開始緩解,預計死者已經死亡兩到三日。

盯著筆記本上的記錄,彭杵言有了基本的判斷。

按照這個死亡時間來看,蔣景龍死在了台風登錄崇楊市的前一天。

“具體的死亡時間以及致命傷還需要驗屍以後確定,盡快進行取證,這大熱天的,拖得越久屍檢就越麻煩,還有你手底下那個叫彭杵言的,別像上次一樣吐在現場。”

彭杵言身後,法醫正在向剛上樓的常高實解釋著現場的情況,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來他對彭杵言並沒有什麼好印象。

後者聽罷,先是歎了口氣,隨後掏出一根煙來熟練地點上:“年輕人多練練不就好了,說得好像你第一次接觸屍體的時候沒反胃似的,你也別對小彭有偏見,他背上的擔子重著呢。”

常高實一邊說著,一邊神情複雜看著彭杵言走進房間。

彭杵言戴上白手套,掀起門簾的一瞬間,一股血腥混雜陰暗潮濕的刺鼻味直接撲了過來,這讓他早上吃的豆漿油條一時間在胃裏翻江倒海。

現場一片狼藉,光禿禿的樓層中血卻濺得到處都是,很明顯死者曾在這裏經曆了一場慘烈的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