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誰管他究竟意圖如何!我又不是魔教熬熟的鷹,哪有見到藍天不展翅高飛的道理?隻要放我入了中原,就算得手的幾率隻有一成,我也要試上一試!至於教主和少主的矛盾,便不是我擔心的了。——堂主放心,我斷不會把藥下在墨潛身上牽連你就是。”
藥何渙皺眉看我半晌,找出個盒子推給我道:“這是藥堂幾種普通的迷藥、毒藥和幻藥,你自己挑著帶罷。縱是下在墨潛身上也沒什麼,這些隻是普通貨色,任何一個嘍囉都能拿得到,我隻推說不知就是。”
頓了頓又道:“隻是墨潛機警得很,又做慣了這類皮裏陽秋的行當,你未必能在他眼皮子底下逃出生天。你若是逃了又被找回來,就休要怪我翻臉無情坐視不理了。”
我點頭苦笑:“我都省得。堂主的好意我記在心上,若是我能逃出生天,定然當麵和藥先生說,他師兄義薄雲天,是個好人!”
藥何渙連連擺手:“別拿好人糟踐我!你願意挑什麼就挑什麼,挑完了趕緊走!”
我連聲答應,幾乎將盒子裏的東西全部搜刮了藏在身上,又溜到工堂去偷了幾把精巧的小刀鋼絲一類的東西,這才心滿意足地回了東方儲那裏,躲在房間打點行裝。
第二天中午,我背著自己的小包裹站在了墨潛麵前。
墨潛笑眯眯地保證一定完成任務後便同東方儲道了別,一出山洞又笑眯眯地指指我腳踝:“別跟你墨叔耍心眼,手腕和腳腕上藏的鋼絲解下來。”
我眨眨眼睛,笑道:“墨叔別鬧了,這是我從工堂借了綁護腕護腿的利器,現在解了叫我拿什麼綁?您武功蓋世,還怕看不住我一個黃毛丫頭?大不了您先記在賬上,待到再往南走一走,稍暖和一點的地方,我換上單衣,順便就把這幾根鋼絲解了,您看行嗎?”
其實他現在要我解了也無所謂,我本來就是故意露給他看的,除了鋼絲,還有袖子和包袱裏藏的迷藥,腳上別的小彈刀,靴子裏插的鋼絲……都是沒什麼用但專門備著讓他沒收的東西。真正有用的我反而藏得隱蔽又坦然,就賭他是否會低估我。
賭贏了我就賺了,賭輸了我隻得再想其他辦法。
墨潛果然不肯罷休,從自己的包裹裏抽出幾根牛皮繩遞給我,笑道:“丫頭你怕什麼?墨叔武功高強,還保護不了你一個黃毛丫頭?把鋼絲解了,省得傷了自己,我還得跟你爹解釋!”
他態度堅決而不容反駁。我爭辯幾句之後就裝作辯不過,委委屈屈地按照他的意思就地換上牛皮的綁繩,將四段鋒利的鋼絲鋸交給他保管。墨潛這才拎著我施展輕功穿城過鎮,到得臨近的鎮上買了兩匹快馬加緊趕路,一匹跑得不成了便賣掉換另一匹,每日除了吃飯睡覺全在馬上,爭如奔喪一般趕時間。
這樣緊趕慢趕,到了第五日才終於來到中原的一個小鎮上。
小鎮雖不大卻是樣樣俱全,一條街裏賣成衣脂粉加吃飯的地方都有,隻是民風剽悍了些,剛走到街口就聽一家飯莊的老板娘站在二樓露台叉著腰罵道:“個死貓兒不抓老鼠倒偷吃我的臘肉!看我抓著你之後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我心念一動,指著那飯莊笑道:“就這家吧,貓兒都喜歡的臘肉,應該不會差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