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1 / 3)

東方厲在藥園非禮我之後,便再沒做出什麼不符合身份的舉動。他好好地牽著我手將我送到一段岔路口,指著前方笑道:“藥何渙的書房就在前頭,你去叫他將你帶出去,我卻是不方便和你同行的。”

我點頭表示理解,順便操縱意念中的一萬頭草泥馬轟隆隆地撞倒他壓過他然後倒車再來一遍,神獸軍團所過之處,白煙蔽日,片甲不留。

呼,終於爽了。

東方厲目送我走到藥何渙房前敲門。我向堂主大人說明來意之後,他便轉身鎖了門帶我出去。

而堂堂少主大人竟還站在原地目送我們,仿佛要站成一塊望夫石。

轉過兩個彎之後,我側頭以口型問藥何渙:“他聽得到嗎?”

藥何渙點點頭。

我眨眨眼睛,一邊像螃蟹一般橫著走一邊不出聲地問他:“我可以問你幾個和藥先生有關的問題嗎?”

他目視前方,並不理我。

我當他默認,趨前一步問他:“藥先生本名叫什麼?他之前是否也曾在魔教待過?”

藥何渙抿著嘴不說話。

我拉住他袖子。

藥何渙拖著我繼續往前走。

我哭笑不得,隻得出聲叫他:“堂主!”

他猛地站住,一甩袖子將我帶著以他為圓心畫了個半圓把我掄了出去。我猝不及防,整個後背砰地一聲撞在石壁上,又貼著牆劃了幾步才穩住身形。雖然穿得厚沒撞疼,但還是嚇了我一大跳。

藥何渙看我一眼,突伸手拉住我手腕扯著我疾步前行,我被他踉踉蹌蹌地帶出洞口,又帶進附近的鬆林,走進齊膝深的雪中才停下腳步,猛地鬆開我。

我一下失去平衡仰麵倒在雪上,藥何渙低頭看我,無聲道:“你家藥先生與我有二十年的同門之誼,我慣於叫他燕然。”

他沉默一會,慢吞吞地做著口型:“不過叫什麼並沒什麼意義,我和他都是孤兒,名字不過是隨便起了玩的,用膩了便再換一個。”

他道:“燕然與我生於鬼先生門下,從小一起修習岐黃機關,二十五歲時鬼先生壽終正寢,我們便也分道揚鑣。然而我們雖是同門,性格卻大相徑庭。他抱殘守缺,得過且過,恪守本分,我卻並不滿足於所學,隻要能解我心中疑惑,他人是死是活與我並不相幹。”

我耐心地看著他嘴巴。

這就是話嘮的好處了,問他一他能回答你十,內容從來都是連本的,都不用追加問題。

他緩緩道:“所以數年之後,他便有了妙手藥王的名頭,我卻不能見容於正道,隻好投入魔教門下,卻反而如魚得水。魔教規矩少,我縱是拿活人做試驗也沒什麼稀奇,日子越久我越是得心應手。漸漸的,我自認醫術早已超出燕然五成有餘,然而偏安於北地,我這一身醫術便仿佛錦衣夜行,曲高和寡。一****終於忍不住向他傳信炫耀,誰知一個月後,他竟喬裝成布衣前來投奔我了。”

“他說他忍不住想要來瞧瞧,究竟我是在吹牛還是確有其事,左右現在江湖正亂,別人也不會知道藥王穀中早就沒了藥王。後來他見了我的研究,雖不讚成,卻亦是心醉神迷,所以便索性藏在我這兒看我做事。因他生性懦弱,明明求知若渴,手上卻不敢沾血。”

藥何渙一直是垂著眼睛說話,說到此時卻突然抬眼看我,雙手握拳一字一頓:“他騙我!他是正道派來的細作!我原以為他確是醉心於研究,誰知他竟是來替正道偷傳消息的!世上我隻信他一人,他卻利用我們二十餘年的同門之誼來騙我!”

他雖然沒有發聲,然而卻氣息急促,目眥欲裂,與嘶吼無異。

我也十分震驚,往日在藥王穀中的一幕幕在眼前一閃而過:藥先生教我說謊,教我如何解開身上所縛繩索鐵鏈,教我如何辨別他人話語真假……

這可不就是間諜的必修課麼!

怪道我總覺得藥先生非比常人,原來是碰到了武俠界的零零七!

我定定神,忙急急追問:“那他在魔教待了多久?是你發覺之後趕了他出去,還是他自己離開的?”

藥何渙深吸幾口氣,也恢複了慢吞吞的語調:“自然是我發現的。他養了隻雪雕與正道暗傳消息,被我發現之後,便殺了那扁毛畜生,廢了他武功,拗斷他一隻手一隻腳,將他扔在蛇窟裏自生自滅去了。——也是他幸運,當天晚上正道便發起攻擊,我們匆忙撤出中原,竟讓他逃過一劫。”

我聽得渾身發冷,不由怒道:“他是你師弟!你們二十年同門情誼,你怎能這樣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