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許反複看了幾眼，還是沒有認出來。
“狗蛋，傻傻地站在這裏幹啥？”
“趕緊幹活！”
“憨死了！”
“跟個傻逼一樣。”
黃師傅朝著狗蛋怒斥著，用腳踹了幾腳，一臉鄙視。
賞你一口飯吃，就不錯了。
跟個傻子一樣。
不知好歹。
顧知許一臉震驚。
真的不把人當人，把人當做畜生對待。
給老板打工，尊嚴不如一條狗。
毫無地位可言。
放下助人情結，先沉住氣。
若是以前，肯定會去製止。
如今，還是先察言觀色，以免寒了自己的心。
“黃師傅，這個小店鋪就拜托你了。”
“這個店鋪裝修起來，要多久？”
顧知許先寒暄一下，看看黃師傅的反應。
“顧老板，客氣了。”
“今天就可以幹得差不多，明天上午再來一趟就可以完工了。”
“安裝一下廣告牌，刷點油漆就可以了。”
“我們裝修完後，會將這裏打掃得幹幹淨淨。”
“您不用再動手。”
“絕對一塵不染！”
黃師傅和顏悅色，對顧知許畢恭畢敬，生怕有所耽擱。
畢竟，這樣的客戶不多。
給他報價之後，問都沒問，就同意了。
自己賺了不少回扣。
材料錢也賺了不少。
這樣的金主，肯定要好生伺候著。
一年遇到2個這樣的大款，就足夠吃一年了。
比起醫生和教師，好說話多了。
“這個狗蛋是什麼回事？”
“看起來才十五六歲，是你的孩子嗎？”
“怎麼沒去上學。”
顧知許試探性問了一下。
這孩子看上去營養不良，似乎受到了不少虐待。
看著他的眼睛，又感覺曾經見過一般。
就是想不起來。
“狗蛋嗎？”
“就是村裏的孩子。”
“他媽媽忍受不了他爸爸的家暴，跑了。”
“他爸爸整天賭博酗酒，哪裏管他的死活。”
“不是讀書的料，很早就輟學了。”
“他奶奶去世之後，他就整天在村裏遊蕩。”
“餓一頓，飽一頓。”
“我見他可憐，就讓他跟著我，做學徒工。”
“以後至少可以養活自己。”
黃師傅一臉自豪。
願意帶這個孩子，已經算是積德了。
當然，自己肯定不是做好事。
就是讓這孩子當免費勞動力。
能用多久就用多久。
能榨幹就盡量榨幹。
這孩子能有什麼發展，過得好不好，跟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跟自己非親非故，老子憑什麼掏心窩子。
“他沒有名字嗎？”
顧知許看著狗蛋，懷疑這孩子有溝通障礙。
“我有名字，我叫郭添財。”
郭添財一臉不悅，看向黃師傅之後，眼神中的光芒又黯淡了下去。
“趕緊幹你的活！”
“嘴皮子倒是挺厲害！”
“你就是欠打！”
黃師傅盯著孩子，恨不得生吞活剝了。
郭添財迅速行動起來，不敢有絲毫懈怠。
“黃師傅，我有點東西要搬，可以讓你徒弟幫一下忙嗎？”
顧知許看著孩子，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想單獨跟孩子聊一下。
自己已經暗暗發誓，不再充當好人。
好人不一定會有好報的。
但是良心不能丟。
生命的最後一年，能多做一點好事，就多做一點。
反正已經被虐成這樣了。
還能有多慘。
“沒問題，顧老板，隨便使喚。”
“狗蛋，愣著幹啥？”
“趕緊跟過去。”
黃師傅咆哮著，恨不得拿起鞭子，抽打郭添財。
走了差不多10分鍾。
顧知許回頭看了一眼，確定看不到黃師傅。
才鬆了一口氣，看向郭添財。
“我感覺你很眼熟，但是想不起來了。”
“我們在哪裏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