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荒混沌中,黑雲翻滾,周遭的霹靂聲不絕於耳。
忽而,虛空迸發出一勁強光,霹靂聲驟然停歇,亂帶著翻騰的黑雲也逐漸平緩,混沌散發出金色光輝。
虛空鏡由黑漆漆的一片驟然變亮,鏡前資力不夠的神使不自覺攔袖擋眼。隻有高座上的神主眼神迸發出激動的神色,寬袖下的手摩挲著,緊緊盯著虛空鏡。
鏡裏出現一個一襲黑衣的女子,身上數不清的劍痕露著血肉,不過因為身上穿著黑衣並看不清血跡,這大概是她愛穿黑衣的原因。
女子麵上掛著疲憊,高挽的青絲由一支紫色蓮狀玉簪縛住,耳畔的碎發被虛風吹得淩亂,衣衫也隨之搖曳。
身處混沌中,每一時、每一刻都會逐漸剝削靈體,吸收靈力,侵蝕靈識,使其神識湮滅,不複存在。
女子單膝跪在混沌中,腳下是一片金光映照在她身上。原本白皙的臉上帶著劍滑過的痕跡,不停冒著血跡,可她並未在意,甚至連擦都懶得擦。睜開雙眼,淩厲的鳳眼露著對世間萬物的藐視,看不出悲喜,自帶威壓。忽而眉頭輕蹙,站起身來,雖然踉蹌,卻不顯柔弱。
神主袖下的手緊攥住,神色一眨不眨盯著鏡麵,其他人也正襟危坐,一臉嚴肅。
霎時間,女子身後繼續迸出赤色金光,金光如一把帶著烈火的利箭,直衝她而去。徑直穿過她頭頂,落在她麵前。
金光聚攏,出現一個少女身形。少女穿著赤金色的衣裙,還紮著可愛的小啾,帶著兩個毛茸茸的球,一副乖巧小姑娘的模樣。
虛空鏡前的神使麵色各異,怎麼想上古神劍的靈識也不該是個少女……神主倒是一臉欣慰,沒有震驚和異樣。
少女一字一句念了結契言,便直接重新幻成金光進入女子的識海,而女子手中多了一把還迸發著金光的神劍。
“恭喜神主增添戰神。”虛空鏡前的神使紛紛伏地向座上神主恭賀。
“湛枝、初萃,吾即遣二人下界恭請戰神歸界。”
“尊。”座下一對男女恭敬道。
女子早已達入界靈級SⅢ,而如今女子已破SⅣ,拿下了上古神劍,自是戰神之職的不二之選。何況女子與前幾位戰神,淵源深遠。
……
女子現下衣衫的破損早已修複,身上的傷痕也用靈術遮蓋。巍峨山峰上,天鬱門前,數百名弟子恭賀在石台前。見女子現身,紛紛行禮齊聲高呼:“恭賀家主,收得古劍。”
天鬱最先乃是女子姐姐鬱思硯所創,如今由鬱淮墨接替,但稱呼一直是以鬱家家主的稱呼,也是對鬱家的一個延續。
鬱淮墨淡淡掃過一圈,凜聲吩咐:“此番吾需月餘修複靈氣,門內大事皆以琮長老決定,小事以遂安為準。”
“是。”
話音剛落,名為遂安的紅衫女子立即上前,先是恭恭敬敬喚了聲“家主”,隨後跟著她去了主廳。
“淮墨,你身子如何?為何要閉關?”遂安算是她姐姐的親傳弟子,自幼便與鬱淮墨相識,隻不過之前一直看不慣她懶懶散散的模樣。但在鬱思硯散魂後,一日成長,肩負起鬱家複興的職責。
甚至遂安都覺得她過得太累了,壓抑本性,讓自己看著成熟、無懈可擊。畢竟遂安是親眼看著她從“偷奸耍滑”、“遊手好閑”的熊孩子變成冷漠狠厲的鬱家家主,心中也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