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高坤被嗆得噎了下，支支吾吾道：“這這這……你們學校又沒有封閉，大門都敞開著，也沒說不讓進啊？”
王明拍了他一下，對著姑娘賠笑道：“有有有，證件當然有！放心，同學，我們不是壞人，都有單位可查的。”
“把你們證件拿出來看看。”周補早將三人對話聽在耳裏，他丟下書本，大步從亭子裏走到兩人跟前，雙手抱臂，居高臨下地睨著。
彭高坤和王明相視一眼，猶豫半秒，規規矩矩掏出蓋了紅章的證明。
“興隆機械廠？”周補照著上麵的文字念了遍，狐疑道，“你們找學姐有什麼事？”
興隆機械廠是工廠對外的名字。
“有事，大事，天大的事！”王明自詡比彭高坤更像知識分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溫和道，“這位同學你認識夏瑤？麻煩你幫我們喊一下，我們就在亭子裏等她。”
“對對，我們和她見過的，夏師傅不久前還去過我們車間。”
彭高坤邊說邊習慣性從口袋裏摸出根煙，想要遞給周補，被他拒絕了。
周補將證件還回去，目光審視地從二人身上遊走了個遍，這才退回到亭子裏，冷聲道：“在這等著別動，我讓人去叫。”
他上前踢了下剛才問能不能轟炸偵察機的男同學，眉梢挑了挑：
“你不是想見學姐嗎？給你個機會，去喊吧。”
“得嘞！兩位大叔等著啊！十分鍾就到！”男生飛奔成一道急影，消失在教學樓裏。
*
幾分鍾後，夏瑤款款而來。
原因無它，聽說興隆機械廠有人過來了，下意識以為煙霧報警器的製作出了問題。
“哎呀，夏師傅可讓我們好找啊！”
說話間，彭高坤視線有意無意瞟了周補一眼，仿佛在說：你瞧，我沒騙你們吧，是不是認識？
“彭主任，王主任，有事？”夏瑤禮貌中夾著疏離。
“有有有！有事！而且，這件事恐怕隻有夏師傅才能幫忙解決。”
“報警器出什麼問題了，是三極管短路嗎？”夏瑤美眉微蹙。
她現在沒在紅星紡織廠上班了，理論上，這批訂單已經跟她無關。但畢竟事關人命，又是她起的頭，做不到撒手不管。
彭高坤見夏瑤的關注點在煙霧報警器上，當即賣了個關子：
“咱們先去醫院，邊走邊說。”
王明左手探路，恭維道：“夏師傅，您請。”
兩人生怕好不容易找來的替死鬼撂挑子不幹了，態度那叫一個前倨後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