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頭好疼……
我這是在哪裏……這是,我家?
她猛地坐起來,如同驚醒一般。更新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照亮了被單,讓她清楚的看到自己慘白又無力的手。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名女性走了進來,深切的問道:“莎蘭,你沒事吧?”
“我沒事,隻是做了個惡夢,瑪莉亞。”
瑪莉亞坐到床邊,握住她的手,手上傳來的溫暖讓她稍稍心安。
“還說沒事?你看你,手都冰涼的。我在外麵聽見你如同慘叫一樣,還以為你遇到什麼危險。到底是什麼夢把你嚇成這樣?”
看著瑪莉亞擔憂的神情,莎蘭不語,隻是默默地看著她。
經過了二十餘年,歲月在瑪莉亞的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當初的小姑娘已經變成了風韻猶存的半老太婆,唯一沒變的是依然純潔溫柔的眼神。
莎蘭突然哭了,抱著瑪莉亞毫無征兆的哭了。
想起來了,以前的事情都想起來了……
瑪莉亞懵然無措,她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讓莎蘭如此痛哭,隻能抱著她輕拍她的背部。
哭過一陣,莎蘭也漸漸平靜下來,抽泣著說道:“沒事了……哭了心裏就痛快多了……瑪莉亞我沒事。”
“唉,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不過,若是心裏有什麼話要及時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你看你,紅著眼圈就一點都不漂亮了。”
“嗯……我知道了。”
看著瑪莉亞出門,莎蘭心裏百感交集,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我,薩拉德·達格斯蒂諾,死於二十三年前。本應該靈魂都消散,永世不得輪回。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渾渾噩噩的又活了下來,而且竟然用的是一個女人身體。
這個女人還是我唯一的女兒!
這二十三年恍然如夢,但又清晰無比。不是我突然占有了這個身體,而是與她完全融合,她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她的感受就是我的感受,隻不過……
這個可憐的棄嬰,當初在教堂門口撿到的時候她虛弱的瀕臨死亡了,而過了二十三年之後,這個身體依然柔弱不堪。
忽聽得門外一片嘈雜的聲音,莎蘭下地走到門前,剛要拉開門卻聽見外麵一個男性的聲音低吼道:“邪惡的餘孽。哼,剩下兩個在哪兒!?”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瑪莉亞的聲音從外麵傳來,聽起來異常憤怒。
不過她的話馬上被一個清脆的耳光打斷,那男子低沉的聲音帶著凶惡:“還敢嘴硬。把她抓起來,剩下的人給我搜!”
這是怎麼回事!?
莎蘭猛地退後兩步,剛剛清醒的意識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見房門已被粗魯的踹開,幾個身著全身罩甲的衛兵凶猛的衝了進來,槍尖抵在她的咽喉和心口上。
“隊長,發現了一個女人!”一個衛兵高叫道。
隊長跟著走進屋裏,身後的火把太過明亮讓莎蘭看不清他的樣子,隻能依稀分辨出他亮白色的鎧甲以及胸前帶著一個莎蘭並不陌生的徽章。
光明教會的聖殿騎士團徽章。
隊長一把捏住莎蘭的臉,湊過去自己端詳了一會兒,嘴角咧出一條縫:“真是一個標致的女孩,可惜了。”
“放開我!”
莎蘭被捏得生疼,兩隻手抓住隊長的手腕想掰開他的手。可是她的力量與隊長相差太大,任憑她怎麼用力那隻手如同鋼鐵一般紋絲不動。
隊長一用力,疼得莎蘭驚叫一聲差點癱軟在地上,然後抓住她金黃色秀美的長發將她粗暴的從屋子裏拉出來。旁邊的衛兵伸手接住,用繩子捆了個結結實實。
“沒想到雖然沒逮到正主,卻意外的發現了戰利品。”隊長獰笑道。
莎蘭被按在地上,好不容易抬起頭卻看到旁邊瑪莉亞也是被捆住,半邊臉上腫起老高一塊。一種屈辱又恐慌的感情油然而生。
她不是沒想過掙紮,可是她既沒有曾經作為薩拉德所擁有的神力,身體又柔弱不堪。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套上了一大麻袋,然後如同貨物一樣被扔上馬車。
馬車快速的行進著,莎蘭在恐慌之餘也努力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發掘記憶,慢慢的才把整個事情搞清楚。
從她小時候開始這二十幾年各地的教會慢慢的都被光明教會所吞並,以前原各個教會的教徒們不是歸並在了光明教會之下,就是被打成了異教徒抓了起來,許多神也變成了偽神遭到封禁。
瑪莉亞以前是風之教會的修女,怕是打死也不願意改變信仰,成為了這些人口中的異端。而自己……
想想聖殿騎士團的隊長那邪惡的笑容,莎蘭就不寒而栗。
但是莎蘭還有一點懷疑,隊長口中的“正主”是誰,是之前提到的“那兩個人”嗎?如果是的話,那麼“那兩個人”又是誰?
想著想著,莎蘭感覺一陣憋悶,隨著馬車沒有節奏的搖擺昏昏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