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峰峰巔,雲霧繚繞間,幾間茅屋若隱若現。
少女倒騎著老黃牛,手裏把玩著一支狗尾巴花,嘴裏哼著不知名的曲兒,“……笑一笑十年少,歎氣呀催人老……愁一愁白了頭,苟活呀最逍遙……”
悅耳的曲聲響在山巔,帶著幾分俏皮,也使得少女更加的天真爛漫。
而她甩動著兩條小短腿,牛鼻上也沒有係韁繩,就這麼任由著老黃牛自個兒地駝著她走,最後路過那一間間茅草屋,到了茅草屋群的後方。
這裏,三麵懸崖,懸崖邊上,是一棵七八人合抱粗的萬年老古鬆。
古鬆樹下,四塊石頭加一塊石板,組成了簡易的石桌石凳。
一個糟老頭子此刻蓬頭垢麵,全身衣物破破爛爛,渾身上下還散發出一股刺鼻的酒味兒,整個人形象邋遢的簡直毫無顧忌。
但他抱著他的酒葫蘆,一屁股就坐到了那石桌前,一仰脖子,酒葫蘆兒底朝天,然後咕嚕咕嚕直往嘴裏猛灌著酒水。
隻是,就他這種飲法,不被嗆著也著實算得上是一種奇跡。
不一會兒,少女停下哼曲,突然嘴一張,叼起手裏把玩的那根狗尾巴花,一副悠哉悠哉,繼續甩動起她的小短腿。
而古鬆樹下,那原本灌著酒的糟老頭子已經眼色迷離,似乎有了幾分醉意,這時酒葫蘆一扔,直接趴到石桌上呼嚕呼嚕打起了鼾來。
老黃牛停在這糟老頭子麵前,兔池聞得刺鼻的酒味,皺了皺眉回過頭去,卻正瞧見老黃牛正偷吃著糟老頭子的酒水,便忍不住笑罵起來,“好你個阿黃牛,居然偷我師父的酒!”
老黃牛卻不管她,繼續伸著大牛舌,貪婪地吃著酒葫蘆滲出的酒,甚至還意猶未盡的搗動著酒葫蘆,想要裏麵的酒水滲出得更多一些。
糟老頭子一聽酒被偷了,直接睜開眼來,酒也醒了一大半,然後一把奪過那酒葫蘆,順帶踹了腳老黃牛,“去去去!吃你的草去,老夫的酒可貴著呢,沒你的份!”
突然又瞥了眼少女,“瞧你這女娃娃,阿黃牛都被你教壞了。”
少女目瞪口呆,“師父,它吃酒難道不是你教會的麼?”
“哞!”老黃牛享受地長鳴一聲,舔了舔嘴,忽又不甘心地朝著酒葫蘆舔了過來。
“哈哈哈哈~
”那糟老頭子先是一怔,想著這老黃牛吃酒一事,好像還真是自己給教會的,便不由自主地打起哈哈,也順帶著將那不老實的大牛舌給打退了回去。
便是這時,天空一聲鶴鳴,“唳!”
一老一少雙雙抬眼,原來是有人駕鶴而來,瞧著好像還是隔壁麒麟峰的青年才俊。
少女一拍老黃牛,“阿黃牛,回家了。”
招待客人這等大事,向來都是糟老頭子該管的事兒,與她一個十歲女娃娃又有什麼關係?
索性直接開溜,她可不喜與人虛偽奉承,搞那些無聊的客套話語。
於是,少女騎著老黃牛,老黃牛也馱著少女,一人一牛便朝著山巔那頭的茅屋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