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月朗星稀。
皎潔的月光努力的灑落地麵,卻被山脈的霧氣所拒絕。
似乎,這片土地覺得,夜,就該有夜的樣子。
黑暗,寂靜。
就連山間的鳥獸,蟲豸,也似乎遵循著某種生存法則。
寂靜無聲。
但也不是絕對,比如,自由的風兒,就從不會遵守這裏的規矩。
輕柔時,撩撥撩撥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
熱烈時,逗弄逗弄石壁,來一曲大自然的交響曲。
有人說,人最怕的就是黑暗。
所以,人族祖先才會將火種視為神明,化為圖騰,甚至成為信仰。
繼自由的風兒之後,山腳下的一間茅草屋,也不甘寂寞的透過縫隙,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畢竟,隻有感受到聲音與光明,人才能感受到自己真實的活著。
茅屋中的光有些怪異。
起初亮了幾秒鍾便熄滅了。
還伴隨著‘哢’‘哢’的聲音。
幾秒鍾過後,又在這‘哢’‘哢’聲中再次亮起,便不再熄滅。
而‘哢’‘哢’的聲音,也不再響起。
而茅屋中,苟勝隨手將打火機揣進了褲兜。
苟勝其實醒了有一會了。
為啥耽擱這麼久,才把屋子裏用不知名油脂,以及缺了一個角的破碗組成的油燈點亮?
主要是,剛剛苟勝一直在思考三個問題。
我是誰?
我在哪?
什麼情況?
是的,這裏對於苟勝來說,完全是個陌生的環境。
在他最後的記憶裏,他似乎是掛了?
應該也沒有人從十八樓跳下去還能毫發無損的吧?
也沒聽說跳樓能治腿呀?
最讓苟勝意外,或者說驚喜的,可能就是原本斷了的右腿,突然就變得完好無損了。
所以,墨嘰這麼半天的原因,除了懵逼之外,也有某人跟發羊癲瘋一樣,不停的抖動自己雙腿的關係。
為什麼是雙腿?
可能,隻抖一條腿會顯得很奇怪?
也可能是,苟勝抖一條腿抖了好幾年,所以想換個體驗方式?
你們能想象到苟勝當時的樣子嗎?
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應該是:
“讓我們蕩起雙腳,小船兒推開…”
好吧,這裏沒有小船兒,甚至連小床兒都沒有。
借著油燈昏黃且跳躍的光芒,苟勝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茅草屋。
比起‘茅草屋’這個稱呼,苟勝更願意稱其為‘茅草倉庫’。
此時苟勝腦海裏,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成語:家徒四壁。
‘家徒四壁’是形容一個家很窮,隻剩下四麵牆了。
可苟勝長這麼大,活了三十年了,就從來沒見過有哪個家能窮的隻剩下牆。
直到今天…
甚至他都不知道,茅草組成的牆,能不能算牆…
是的,這間六平米左右的茅草屋,除了他剛才醒來的那個用茅草堆成的‘床’,就隻剩下一張一米二高,一米長寬的小木桌。
苟勝甚至有理由懷疑,之所以能多出這麼個木桌,可能是‘神’擔心茅草屋會被不小心點了…
這點從油燈很貼心的擺放在木桌的正中心就可以看出。
至於‘神’,當油燈被點燃的那一刻,苟勝的腦海裏便有一道…威嚴…的聲音傳出來:
“瑪德,差點以為傳送出問題了,傳過來個傻…”
“咳咳,小子,既然你醒了,那老子…咳咳,本神的任務就完成了。”
“小子,你有七天的時間來適應這裏的環境。”
“本神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是你別問,老…本神也懶得說。”
“你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活下去!隻有活下去,你才有資格了解真相。”
“記住,千萬要活下去!要不然…老子特麼又要去到處撈屍,很累的好吧!”
“好了,就這樣,本神走了。”
………
好吧,苟勝得承認,這尼瑪一點都不威嚴,甚至還相當不正經!
不過從‘神’的話裏,倒是能得到不少消息。
這裏肯定不是他家,這是句廢話。不過,這裏大概率都不是地球。
這也是句廢話,地球可大都是無神論者。
其次,這裏有危險,可能活下去都是一種考驗。
再者,七天的時間,類似於新手保護期麼?那通過什麼方式來保護呢?無敵?
以‘神’的逼格,七天內,我應該是‘無敵’的。那他為什麼要說‘適應環境’?還一直強調‘活下去’?
苟勝猜想,這個‘無敵’,應該不是指自己,應該就是‘安全屋’這個概念。
在茅草屋就是安全的。
最後,‘撈屍’,‘真相’…
苟勝懶得想。
就像他的名字一樣,苟到最後就是勝利!
其他的,愛咋咋地!
總不能他一個殘廢、死宅、爛賭鬼,是為了拯救世界,才被拉到這個異世界的吧?
不會吧不會吧?這神是有多缺心眼,才會覺得,自己這種廢物能成為勇者,打敗惡龍,拯救世界,迎娶公主,走上人生巔峰…
咳咳咳,YY到此為止,大晚上的,也不適合做白日夢。
………
其實一開始,苟勝以為自己是穿越到類似‘全民求生’的遊戲裏了。
開局一個小木屋,屯資源,求發展,然後爭霸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