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破東南(1 / 3)

天邊泛起魚肚白,與那天邊的暗紅對應,山頭燃起烈火。熊熊大火肆意生長,燒得漫山遍野。

“哈哈!區區小國,居然還需要本王出馬!”他身穿重甲,騎著馬奔去拔下插在對麵死人堆裏的旗幟,高高揮起,又猛然紮進那堆死人裏。血就順著人身一道道往下流,流到馬蹄下,他厭惡一般皺起眉頭,“來人,把這狗將的頭砍了,用旗包起來,本王要送給聖上!”

兩個士兵趕緊跑來,哆哆嗦嗦的,費了好大勁才把插在死人堆裏的旗拔出來。

那旗不偏不倚正好插在死人堆最頂部那人的頸部,旗幟拔出來後,頭和脖子鏈接的那處也凹進去了一部分,血肉模糊。

把他扶起來時,腦袋已經相當鬆垮,卻還有兩邊的皮在死死拉扯,重重下垂。

扭是扭不掉的,扯也費勁,於是其中一人便折斷那鮮血淋漓的旗杆,用斷後相當粗糙鋒利的斷麵去紮,紮了沒幾下果真人首分離。兩人趕緊用旗幟包好收到木盒裏。

兩人收好的,是緊鄰邊疆的羽國武將的腦袋。雖說是小國,但是實力卻不小,特別是這位輔國將軍羽穹。其實力和其他國家的大將軍不相上下,甚至能與常國這樣國富兵強的大國匹敵。隻要有敵入侵,羽穹絕對是第一個站出來提議要帶兵出戰,並且從無敗績。

此次若不是請懷容做計,或許最後被磨掉腦袋的,就是常平了。

這一場戰當然也不是羽國想打的,羽策戍沉穩卻不懦弱,是個守規矩但又有自己的想法的國君。他一心隻想著讓國家平安,讓子民安居樂業,從不在外招惹別國事端,但麵對別國侵略,他也從不服軟,剛上位不過五年,就把內部管理得國泰民安,外部管理得也不失分寸。

但常國好戰,仗著自己的勢力是天下最大,便四處挑起戰火,前三個月才剛剛打下西北,轉頭不過兩月,又攻破東南,現如今占領了三分之二的版圖,真真是橫著走。

常平拎著羽穹的腦袋回到營帳,下了馬就趕去最北麵的帳裏。

“懷大人?”掀開帳子,常平把腦袋隨手放在琴案上,就坐在懷容對麵。那些從旗幟裏滲出的點點鮮血蹭在那把琴上。

“哈哈,懷大人那計果真有用,隻可惜大人沒有沒看到羽穹那狗將的表情!”

懷容不動聲色的把琴往後移了一點,給常平和自己倒了一杯茶,“羽國靠近邊界,常聞羽策戍與蠻人交好,學了不少蠻人的本領。”他抬手撫琴,“本身遠離湖海,還要學那蠻人將國都建於高山,自以為一覽眾山,其實有劫難逃。”

琴音嫋嫋,帳內一直燃著熏香,檀木的冷清和繞梁餘音纏繞。“隻不過是燒了國都,算不上什麼複雜的計謀,隻是他們太蠢了。”

蠢,羽國蠢,攻不下羽國的更蠢。

“哈哈,懷大人就不要再謙虛了,若不是大人,這顆腦袋,”常平把腦袋往前推去,“又怎麼會在這裏呢。”

原本的泠泠琴音戛然而止,“常大人的好意本王心領了,但本王不喜與人會麵。”他喝了口茶水,接著彈奏。“包括死人的麵。”

沒有人接話,此時屋內的檀香好像和血腥味糾纏在一起了,周圍的氣味變得複雜。

懷容微微皺眉,卻沒有停下彈奏,反而轉變了剛剛輕柔的音色,曲調開始緊密沉重,像是千軍萬馬奔騰而過,像是千重海浪濤濤東流,又像……數不勝數的人在大火裏絕望的低吟。

常平站起身來,“是是,懷大人心懷慈悲,是本王心狠手辣了。”拍了拍肩上的塵土,“但是對付人的心機城府卻深得可怕,深得連聖上都……”

他沒有接著說,琴聲卻停了。

“言笑了常大人。”

這場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反正打了將近兩個月。常平這次帶回去的除了羽穹的腦袋,還有一些羽國的皇親國戚,算是給皇帝一個交代。

返程時有些死守堅貞的,路上就相互咬舌去死了,有些不服輸的,等士兵來檢查時,還試圖反抗,上報給常平之後被人用鞭子抽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