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今安這輩子第一次見到洋娃娃一樣漂亮的女孩,以前以為是誇張,今天讓他開了眼,心道不虛此行。
霓虹燈一樣亂糟糟的大腦讓女孩頭痛欲裂,她茫然抬眸,看到圍在她身邊的三個高大男人,目光來來回回轉了一圈。
赫連回頭看了一眼老板,收回了手站在一旁。
江宴不說話,他們都不敢說話。
隻見女孩漂亮的眼睛停止轉動,定在最中間那個男人身上,長睫忽閃兩下,出乎所有人意料,她仰頭向那人張開了纖細雪白的手臂,嗓音軟糯清甜:“抱抱。”
此刻赫連本就沒有表情的臉上仍然波瀾不驚,而藏不住表情的陸今安,可以用驚駭來形容,倘若不是老板身邊愈來愈低的氣壓 ,他會直接張大嘴巴。
沒忍住好奇,偷瞄了一眼老板,嚇得他立刻縮回脖子。
江宴皺緊眉頭,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裏帶著警惕和提防,而目不轉睛盯著他的女孩,黑白分明的眸子裏是毫不設防。
氣氛僵持著,空氣幾乎都凝固了,江宴沒有任何要伸手的舉動,良久,他依然吩咐赫連帶她走,視線一秒也不停留,轉身就要大步離開。
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秒,女孩劇烈地掙紮起來,頭發絲都炸了起來,拒絕赫連的靠近,碩大的眼淚在眼眶打轉,沾濕了睫毛。
看起來委屈極了。
固執地向江宴的方向敞開手臂,誰也不看。
陸今安看不下去,小心翼翼地開口:“老大,要不—”
一般他們不叫隊長,而是叫老板,這是心照不宣的稱呼,因為這位勢力之大讓人不敢不敬畏,然而老大是更親近的稱呼,隻有跟他時間長了的人才敢叫“老大”。陸今安叫“老大”,是真心地請求某事。
果然,江宴停下,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語氣也聽不出情緒:“同情心泛濫不是好事。”
陸今安聽出其中的批評意味,應了一聲,垂下頭不再言語。
突兀地安靜籠罩著這塊土地,附近還響起其他人窸窸窣窣的搜索聲,女孩又叫了一聲,帶著委屈的哭腔:“哥哥抱抱。”
赫連麵對嬌滴滴的女孩實在毫無辦法,直接抓又擔心一個不小心抓死了,女孩掙紮地厲害,甚至爬到了江宴的腳邊,雙手環抱住他結實的小腿,仰著頭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江時抬步,抬不動。
他垂眸看那女孩,濕漉漉的眼神充滿天真的可愛,看不出任何心思。
作為一個常年遊蕩在外的特種兵大隊長,他看過不少人的眼神,有狠辣歹毒的,有諂媚巴結的,有苦苦求饒的…
唯獨沒有這種。
如冬天的第一場雪,純潔無瑕,直勾勾地照進人心裏,多麼冷硬的心髒也能軟成一片,在理智回歸前,他鬼使神差地半蹲下來,扯開了女孩的手臂。
女孩順勢將雙臂死死環在他脖子上,在男人起身的瞬間又將雙腿跨在他的腰間,如同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陸今安反省了一半,然後看直了眼。
當女孩白皙的手臂環上他的脖子的時候,他以為老板會把女孩丟去喂狼,當女孩將雙腿掛上去的時候,他以為老板會一槍打死她,然後丟去喂狗。
因為江宴,這是一個僅僅是提到名字就要各個軍區聞風喪膽的人物,甚至沒有敢直呼他的姓名,私下隻敢稱呼“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