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處世原則是:打不贏就跑,跑不了就煽煽情、擺點大道理,拖一秒鍾是一秒鍾,誰也說不清下一刻會不會有奇跡降臨,萬一老天長眼,一個霹靂下來就把眼前這頭沙豬報銷了呢?
把小腹裏升起的那團想揍人的怒火硬生生壓製下去……上天保佑,不期然發現的那株掩映在枯草中一米多高的綠色植物果然是‘防盜草’沒錯,防盜草又稱‘植物貓’,全株莖葉滿布不易察覺的銀灰色蟄毛,有銳敏的刺激性,當人及禽、獸等觸碰時,接觸處就會立即如電擊火燒般的奇疼怪癢!至少需捱過半個時辰痛苦方緩!
此時我手無寸鐵,但這株植物無疑是一件稱心如意的秘密武器……目前已經離開眾人大概有10米左右的距離,倘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襲策淩敦多卜,然後逃走,不知會有幾成的勝算?……草叢中隱約有寒光一閃,稍縱即逝……是刀刃的反光!他們來了!……策淩敦多卜似乎並未察覺到,貼近我跋扈張狂的脅迫道:“你很特別,不是個哭哭啼啼的討嫌女人,不過不會喝烈酒,又悶的像木頭冷的像冰,這樣可不成,你必須學會取悅能操縱你生死的人,否則還沒到那邊便活不下去。”
我蹲下身體取出手絹,用它包裹住那株‘植物貓’的莖拔了出來,抬頭哀怨的瞟了策淩敦多卜一眼,耷拉下腦袋噙著淚無限委屈道:“我現在就像這株根須被人強行拽離了土壤的衰草,沒有一絲依靠。策淩敦多卜,我認命了,不過,寧吃鮮桃一顆,不啃爛梨一筐,我隻願意取悅你一個人,而你必須保證我不受其他人侵犯,否則我寧可死了好了。”
他蹲下身用一隻手指抬起我的下巴:“那就要看你能取悅我到什麼程度了?”
就是現在!我猛的一把將能‘痛咬’人的‘植物貓’狠狠掃向他的眼睛,他的反應奇快,用手掌一擋一抓,手根處成了受難地,電擊火燎般的奇癢劇痛令他一聲暴喝,忙不迭的鬆手,就那一瞬間的空隙,我拚命的向剛才草叢中有寒光一閃的方向逃竄……
有一青衣男子接應我,其餘幾人都衝上去阻攔敵人……顧不上回頭細看,隻聽到後麵不斷傳來的混亂的馬嘶人吼、金戈相搏和慘叫淒鳴,迎麵的勁風吹的我完全睜不開眼睛,隻一味的、沒命的被來人扯著踉蹌著向前狂奔:“九福晉,堅持住,馬就在前麵不遠了!”
“還有其他人接應嗎?”幾人對抗十三騎,還不包括前後打尖押尾的敵人,可以說幾乎沒有勝算。
“屬下六人是追隨海東青而來,並未料到形勢會如此嚴峻,屬下無能。”
“那他們幾個怎麼脫身?” 情急之中竟顫抖著蹬不上馬。
那青衣男子將我推了上去:“屬下等都受過九爺大恩,自當萬死不辭。”
後麵傳來了馬蹄聲,有人追上來了……沒時間多想,我一夾馬腹,策馬狂逃,跑了一會兒,聽到一聲馬兒亡命的淒厲,陡然驚覺那青衣男子未再跟上,不禁回頭去看,隻見他和他的坐騎皆已倒在血泊之中……
淚水奪眶而出,六條鮮活的生命為了救我而凋零在這片廣袤蕭瑟的荒原,而我甚至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後麵的追兵已近在咫尺,我的心越來越涼……漸漸的,策淩敦多卜已和我並駕齊驅,身上一緊,待反應過來已被攔腰攬過到他的坐騎上。
驚魂未定中我抵死掙紮,卻被對方像掐死一隻小螞蟻一樣鎮壓得動彈不得,怎麼辦?卻聽得頭頂一陣風聲,那隻由我照料由胤禟馴育的海東青“布日固德意”天降救主,迅猛的抓向策淩敦多卜……說是遲那時快,我隻覺得一陣腥熱的血雨淩空四濺,我的“布日固德意”,竟活生生的被策淩敦多卜抽刀劈成了兩截。
看著那如地獄撒旦般猙獰的麵孔,我心如刀絞,萬念俱灰,閉上眼睛咬住舌根,正要用力嚼下求得解脫,卻被策淩敦多卜如烙鐵般紅腫滾燙的鐵掌狠捏住了上下頜的交接處,“想死?沒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