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時分,南方的鎮子大都籠罩著細密的霧氣,泛著濕氣的青石磚上不時走過一兩個挑著魚簍的小販。

綿綿的雨季讓人提不起精神,整個鎮子仿佛睡著了一般,四處都靜的也有些詭異。

“杜府去嗎?”

頭頂清朗溫潤的聲音傳來,讓靠著黃包車犯困的車夫精神一振,抬眼看去隻見一個穿著白色西裝提著皮箱,容貌俊朗眉眼清冷的青年正站在旁邊。

意識到來生意的車夫立馬抖抖腿站起來。

“去!杜府咱這熟悉很!”

車夫將車子用一塊搭在肩上的布掃了掃,便將青年的包接過。

等青年上了車便拉起人朝著鎮中跑去,杜府在這鎮上也算有名的大戶人家,車夫也經常見從府裏出來的主家人,倒是第一次見這車上的青年。

這車夫腳程快不過十幾分鍾便到了杜府門前,車上青年給了他一筆不少的小費後,便朝著杜府走去。

杜府是這一片有名的商賈之家,祖上攢了幾輩的積蓄,讓杜府在這不安穩的世道,也能盤踞在這鎮中不受外界侵擾。

看著麵前的黛瓦粉牆,洛聞笙從西裝口袋中拿出幾月前寄出過的信封,看著手裏已經重新恢複平整的信封,最終還是叩響了麵前的大門。

吱嘎!

沒一會兒麵前的大門便被人從裏拉開,一身灰棕色短褂的下人探頭,發現門外站著的洛聞笙,愣了一秒問道

“是洛家的表少爺嗎?”

“沒錯,這邊是我的信件你看看。”

那小廝不認字,不過看洛聞笙的裝扮還有那通身氣派,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於是接過信封裝模作樣的翻了幾下,便領著人進來了。

看著小廝關上的大門,洛聞笙感覺到一絲寒意,目光隨意的打量了一番掛滿紅色燈籠的院子,便跟著小廝入府後洛聞笙去見了府中的主人,他遠房親戚家的遠房親戚杜老爺。

自從半月前收到國內來信,洛聞笙便不受控製的想要放棄正在研究的課題,回到國內前往這家隻在兒時來過的杜府。

這種事和任何人說估計都會以為他腦子壞了,可洛聞笙卻明白讓自己來到這裏的並不是什麼簡單的思鄉心切。

杜老爺年過半百,卻依舊看起來精神奕奕,倒有點老當益壯的意思,但洛聞笙作為醫學生,又是中醫世家一眼便看出他身體的虧空。

“賢侄舟車勞頓,今夜就暫且歇下好好休整一番,再回去也未嚐不可。”

雖然兩人隻是第二次見麵但是杜老爺卻給他一種十分親近的感覺,洛聞笙笑著應下後便主動告辭跟著小廝回到自己的廂房。

此時窗外的天色也暗了下來,院裏的小廝丫鬟也都回去休息,觀察許久的洛聞笙關上了房門。

看著熟悉的房間,洛聞笙掃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梳洗一番便吹滅了房間的油燈。

房間裏一片漆黑,床上的人似乎因為太過疲憊,已經發出輕緩地呼吸沉沉睡去。

在寂靜的夜色中一抹白色的身影緩緩靠近窗外,女人的臉泛著淡淡的青灰色,空蕩的眼眶處染著一抹紅痕,那是她流出的血淚。

女人穿過窗戶進入房間看著熟睡中的青年停在了床邊,她彎下身子空蕩的眼眶幾乎貼向男人的臉頰。

在一番試探後眼前的人依舊沒有動靜,但是女人並未因此離開,一雙修長蒼白的手緩緩朝著洛聞笙的脖子探去。

就在要碰上洛聞笙脖子的那一瞬,床上的青年忽然翻了身,胳膊朝著旁邊掃去,打開了眼前的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