濠王朝第一百零六年、十月六日淩晨兩點。
這個時間點是濠王朝最寂靜的時候。空中懸著孤獨的月,它映射的光亮可以看見其旁邊翻滾的烏雲。
一個消瘦的男人走在空蕩蕩的街上,他借著月光與自己在這個叫兆都的城市生活多年的經驗走著。
他走得很慢很輕,表麵看上去不慌不忙,然而他的內心卻很緊張。他時不時地看向左右兩邊的胡同,好像怕被別人發現似的。
“終於到了,媽的。”男人不知道為什麼罵了一聲,或許是緊張後的解脫感讓他說出的。
他再次環顧一圈才走進了旁邊的一個客棧。他知道客棧昨天一天都打烊沒有客人。
客棧一樓的廳內還點著兩根燭火,蠟燭所剩無幾,火焰直直的燒著因為窗是緊閉的,沒有一絲兒風。
“你好,請問要吃什麼?”一個男聲突兀地出現。
消瘦男人差點被嚇了一跳,他看了看眼前的男人,身材魁梧高大,而且男人年輕得讓他有點意外。
“燒花鴨有嗎?”消瘦男人不動聲色地問。
“有但需要點時間。”
話音一落,兩人相互點了點頭。客棧的主人給他拿了一把椅子,兩人相對而坐。
消瘦的男人點上一根煙說:“山派,信鴿。”他自我介紹道。
與信鴿相對的男人點了點頭,與上麵通知的沒有異樣。
魁梧的男人從前台的抽屜中拿出一本字典和一支筆。
如果有濠王朝的學者在的話就會發現,這本字典與濠王朝字典根本不一樣。
魁梧男人再隨便的抽出一張紙,然後說:“山派字典已到。隨時開始。”
他熟練地翻開字典,筆也握在了手中。
信鴿掐滅了煙,隨意放在桌上,輕聲說道:“絲章,七十二頁八行,第三字;吢章,六十五頁二行,第三字;蠃章,三十五頁二行,第九字;鐦章,八頁八行,第二十一字;曌章,六十頁七行,第一字。結束。”
信鴿每說一章一頁,魁梧男人就快速地翻看字典並且記錄一些東西在紙上。最後結束時共五個字。
魁梧男人看著這張紙上的字臉上難以掩飾地驚訝。他撓了撓自己的頭,道:“已通曉。”
說完站起身,將剛剛寫的紙放在燭火上,不到兩年就焚燒殆盡。然後轉身去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要喝一杯嗎?”他邊倒酒邊問。
信鴿輕聲說:“不用了,我這就走了。”說著站起身走向門外。
這時,蠟燭剛好熄滅,月光穿過左右兩邊的窗戶進入客棧,兩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長很長。
魁梧男人後靠著前台的桌子,右手拿著酒杯目送信鴿的離開。
走到門口的信鴿突然回頭說:“有把握嗎?”
男人顯然沒有料到他會問這麼一句,回答說:“一半一半吧。身處亂世,就算沒有把握也要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啊。”
信鴿點了點頭,他在山派也算是老成員了,所以對他的話感同身受。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信鴿問道。
男人咽下一口酒之後回答道:“山派,山神。”
信鴿聽後微微一驚,然後恍然一笑道:“那如果這樣的話,恐怕不止一半的把握啊,哈哈。”
說完,他微笑著走了。腳踩著潔白的月光順著瑤台鏡指引的道路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