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絕不想成為杏兒的累贅,如果真的有一個人成為了杏兒的累贅,那麼這個人也一定不是狗蛋。

狗蛋要成為杏兒的幫手才行。

狗蛋尋找杏兒的念頭還是強烈的,還是難以自製的,隻不過這股強烈的念頭像是水裝進了瓶子裏,擰上了蓋子,開始慢慢的被另一種念頭掩蓋了。

狗蛋還是要賺錢,賺多少錢,狗蛋沒有一個概念。

“狗蛋啊,女人這個東西,你不要看的太死。”楊富貴和狗蛋站到了公司大門前。

天空黑暗,但有無數燈光刺破這黑暗,興龍公司前是平靜的。興龍公司要保持在武光市的高貴,所以就不能太接地氣,但在興龍公司一條街外是能看到一種熱鬧的。

興龍公司門外的大街上是看得到行人的。

時值盛夏,盛夏是熱烈的,一件涼快的T恤穿在身上似乎都讓人非常的難受,讓人大汗淋漓。

待在牛家村,狗蛋隻能看到幾個女人,而且是相同的女人,翻來覆去的,是重複的,但待在大城市裏,狗蛋這一眼就看到了無數個女人,狗蛋的數學是不連貫的,十以內的數是要想著念得,每說下一個數時,是要加以判斷對與錯的。所以狗蛋在短時間內是無法判斷外麵女人數量的。留給他想象和判斷的時間是有限的,無數對男與女,男與男,女與女,走過這繁華。

“你還覺得你的杏兒好嗎?”楊富貴問狗蛋。

狗蛋還是不會遲疑,楊富貴便告訴狗蛋,那你就在多看一會兒,這叫做脫敏,你的頭太敏感了,等你脫敏了,就不敏感了,看到女人就沒感覺了。

狗蛋才不想脫敏,狗蛋別過臉去,但楊富貴卻看的津津有味,還在談論。楊富貴的談論是一種無法付梓的談論,那是一種讓正經人聽了臉色大變,讓不正經的人聽了自愧不如的談論。

這就是楊富貴,一個普通人,一個有血性的男人,一個經常貧血的男人。

眼睛不看,但狗蛋的耳朵聽得十分真實。楊富貴的描述甚至超越了狗蛋眼睛看到的具象化,真實到了狗蛋渾身難受的地步。

“想看就看,別憋著忍著。”楊富貴像是一個魔鬼,循循善誘,把狗蛋心底裏的惡魔勾引了出來。

狗蛋告訴自己,就看一眼。

狗蛋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最終他像楊富貴一樣看著外麵的大街,看著街上流動的人流。

“也許杏兒就在這群人當中。”狗蛋安慰自己,但狗蛋絕對沒有一開始尋找杏兒的那麼衝動,這種衝動被封印在了瓶子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開瓶蓋,讓衝動衝動起來。

一開始外麵的每一個走過去,被狗蛋看到的女人都還具備杏兒的影子,慢慢的外麵的女人變成了自己本來的模樣,外麵的女人就是外麵的女人,狗蛋看到的每一個女人都是屬於那個地方那一秒的女人。

這種感覺是奇妙的,就好像狗蛋的眼前迷霧消散,開始能看清這個世界了一樣。

“富貴,你幫我看一下大門,我去上個廁所。”晚上的門崗是平靜的,因為沒有了進進出出的人群,楊富貴滿口答應了下來,他沒有動一動,他覺得這段上廁所的期間是不會碰巧出現需要自己移動的情況的。

楊富貴不動,狗蛋也不動,看似兩個人都沒有動,但兩個人的心在動。看到不同的人,心動的頻率也不一樣。

“狗蛋,剛才過去的那個人怎麼樣?正不正點?”楊富貴問狗蛋,不用說,值得楊富貴張嘴的人肯定是楊富貴覺得不錯的,但對於狗蛋來說正點是什麼意思還是無法理解的,然而狗蛋還是點了點頭。

就算無法理解正點的含義,但楊富貴那豐富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個時候的狗蛋發現自己的腦子裏突然失去了杏兒的影子,但當狗蛋意識到時,杏兒的影子又驀然顯現,無比清晰。當這種思考持續不斷時,杏兒又深深困擾著狗蛋。楊富貴的一驚一乍卻又將狗蛋拉回了現實,這時的狗蛋感覺到杏兒的影子又不複存在了。

杏兒不在始終占據狗蛋的大腦,狗蛋的大腦開始留出一些空間,至於這些空間究竟會填些什麼東西,狗蛋也不知道,狗蛋隻知道,能填一些東西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