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更多了，狗蛋一直看著，狗蛋好像看不夠。
還沒到大城市，狗蛋就感覺到大城市的好了。
對狗蛋來說，什麼都是一個新鮮。
狗蛋的眼睛酸了，狗蛋揉了揉眼睛，狗蛋看到趙主任在打盹，小靜也在打盹，狗蛋才注意到她們臉上都有黑眼圈。
趙主任已經四十多歲了，狗蛋看到了她的白頭發，趙主任打起了呼嚕，還在磨牙，與她剛才的嚴肅很不相稱，小靜的身子也歪在了狗蛋的身上，狗蛋輕輕的扶正，車子一顛簸，小靜又歪在了狗蛋的肩膀上。
隻有司機是清醒的，但是狗蛋聽到了他的嗬欠聲。
狗蛋從他們的交談中知道司機姓劉，也是一個主任。
看來劉主任是真的困了，狗蛋看到劉主任連路上的石頭、坑窪都不再避讓。
劉主任昨晚與趙主任、小靜等人都住在村委安排的房子裏，房子很簡陋，但已然是牛家村最高的規格了。
陌生的床鋪，擇人而噬的蚊蟲，窗外的蛙鳴、風聲，還有天剛剛亮時的雞鳴、狗叫、鴨啼，還有來自被大水衝走的同事的擔心，都讓他們沒有睡好。
劉主任知道該說點什麼或者做點什麼提提神，不然太危險了，劉主任透過車內後視鏡看到了唯一清醒的人。
“狗蛋！”劉主任叫一聲狗蛋。
狗蛋不知道劉主任為什麼喊自己，小靜總是靠在狗蛋的肩膀上，狗蛋就沒有推開她了，狗蛋以為是劉主任不樂意，狗蛋沒想占小靜的便宜，狗蛋就要推開小靜。
“沒事，讓小靜睡一會兒吧，我聽趙主任說，她昨晚上怕是一宿沒睡呢。這孩子，哎……”劉主任歎了口氣說道。
狗蛋的手停下了，狗蛋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或者該說些什麼。
“沒事，你不要緊張，我就是有點乏，說點話，也好提提神。”劉主任解釋的說道。
“哦……劉……劉……劉……劉……劉……主……主……主……主……主……任……任……任……任，您……您……您……您……您……說……說……說……說……說吧……”狗蛋小著聲說道。
劉主任聽完以後精神了一些，劉主任知道狗蛋不會說話，就隻好自己找話，劉主任就問狗蛋：“狗蛋，你出來了，家裏人怎麼辦？”
狗蛋就說，“我…我…我…我…我娘…娘…娘…娘…娘…死…死…死…死…死…了，我…我…我…我…我…我爹…爹…爹…爹…爹…爹…好…好…好…好…好…好…好喝…喝…喝…喝…喝…喝…喝酒…酒…酒…酒…酒…酒，我…我…我…我…我…我賣…賣…賣…賣…賣…羊…羊…羊…羊…羊…給…給…給…給…給…他…他…他…他…他…留…留…留…留…留…留下…下…下…下…下…下了…了…了…了…了…了幾…幾…幾…幾…幾…個…個…個…個…個…月…月…月…月…月…月…的…的…的…的…的…的…酒…酒…酒…酒…酒…錢…錢…錢…我…我…我…我…我…出…出…出…出…出…來…來…來…來…來…幾…幾…幾…幾…幾…個…個…個…個…個月…月…月…月…月…沒…沒…沒…沒…沒…事…事…事…事…事……”
劉主任波瀾不驚的點了點頭，心想若非自己頗有些官場曆練，聽完狗蛋的這一段話後，怕是要露出些什麼不合適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