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某處院子中的一間房內。
原本位於屋子中央的那一大張原木桌被從中間攔腰劈開,茶水混著摔得粉碎的瓷器和木屑,滿地狼藉。
與這間一絲不苟的房間顯得格格不入,無不彰顯著它主人的無盡怒火。
思追深埋著頭,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額頭因被鋒利物砸傷正往外簌簌滲血。
少年神情陰鷙而瘋狂,眼底猩紅一片,指關節咯咯作響,終於他眼底紅色漸漸退卻,殷紅的指尖自然舒展開。
“去無間崖領罰!”
古井無波的聲音在思追頭頂上方響起,讓他呼吸一滯。
無間崖,那個相當於判人死刑的地方。
去無間崖受罰的人,大多都是罪無可恕之人,其懲罰為期一個月,若是一個月之後能從中走出來,說明你命不該絕,若是走不出來,也是死了活該。
然而,至今無人從無間崖走出來過。
思追在短暫的一愣後,半躬著身行了一個恭恭敬敬的禮退出了房間,這一禮包含太多,也許此去再無歸期……
“進來!”
思遠隱在暗處,還沒來得及同情思追的遭遇,就聽到屋內的傳喚聲,不用找也知道是在叫他,因為其他人都去出任務去了,如今主子身邊就還有他和思追。
此刻主子心情一定不好,這種關頭思遠是一百萬個不想進去的。
畢竟思追是他們四個主子的貼身暗衛中最穩重最強的,誰知一轉眼就被罰去了無間崖,此去還焉有命在,也不知道思追犯了什麼錯。
思遠心情很沉重,此時也不敢再吊兒郎當,他抱拳跪在地上,一副大義凜然隨時準備步思追後塵的模樣,“主子!”
上首那人幽幽摩挲著手指,道:“京城這潭死水確實沉寂夠久了。”
“帶人去查如今在京城活動的各方探子。”
思遠原以為是什麼上刀山下火海的差事,沒想到就就,他吞吞口水,試探性問道:
“主子,沒了?”
一個眼鋒掃過來,思遠立刻禁聲,身體緊繃,他直覺大事不好,這嘴平時欠也算了,怎麼現在也沒把門,他想哭。
少年眼底閃過嗜血的鋒芒,補充道,“不必留手,屍體帶回來。”
思遠正想領命下去,腳底抹油開溜,卻又聽那人道:
“你這麼閑,等此事了了,你自去挑一個月的大糞吧。”
果然如此,思遠悻悻離開。
……
外麵發生什麼都和白裏夕無關,她此時正睡的昏天黑地,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
然而似乎有人不想讓她好過,這不,事就來了。
即使閉著眼睛,那三道殺氣騰騰的氣息也很難忽視,她煩躁的皺起眉頭,擾人清夢猶如殺人父母!!
一道劍峰朝她的床榻裹挾而來,憑借多次在生死邊緣遊走的直覺,她一個翻身向床榻內側滾去。
看著一張愣生生被劈成兩半的床,白裏夕很惱火,這特麼玩真的是吧。
她還沒來得及打量這間臥室,眸光犀利掃向罪魁禍首,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房間裏赫然站著三個老頭兒,一個提著劍,一個搖著折扇,一個負著手立在一旁。
如果不是那看猴一樣並且躍躍欲試的模樣,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白裏夕低頭掃視自己一圈,很好,之前沒來得及換下趕路這身衣裳就開始躺屍了,目前穿戴還算規矩。
她再次看一眼三個老頭,還是那副看猴一樣的姿態,拿劍的老頭大有隨時提劍就要衝上來的意思。
白裏夕扶額,“停停停,不是,我說,你們誰啊?”她怕她再不說話會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三個老頭對視一眼,那眼神交流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反正拿劍的那老頭又衝上來了。
其他兩人大有一副在旁邊看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