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秋,王二莊大隊小河邊,男人正在為女人做人工呼吸。
兩人剛從河裏上來,渾身濕透,但僅從側臉就能看出,男人麵容俊朗,女人容貌秀美,都不似莊稼人。
此時明明是在救命,卻偏偏透出一種和諧的美感。
不遠處的草叢後麵蹲著三個圍觀的女人。
三位吃瓜群眾分別是秦灼灼,她娘黃小菊,還有她幹娘翠花嬸。
“嘖嘖嘖……”
“噢喲喲……”
“哎喲喂……”
黃小菊吃著紅薯幹,小聲感歎:“這要不是我家定的女婿,我高低得拍拍手送聲祝福。”
翠花嬸也塞了一塊紅薯幹到嘴裏:“可拉倒吧,要不是小狗蛋兒見著兩人偷偷鑽玉米地,咱灼灼還不知得被騙到啥時候!這要是辦了酒才發現,那灼灼一輩子不都毀了?!”
秦灼灼從她娘手裏搶過一塊紅薯幹,委屈巴巴地說:“我早就說過那劉解放不是好的,你們非得讓我履行婚約。我不管,以後狗蛋兒就是我的恩人。”
黃小菊有些不自在:“那你之前不也同意了麼,再說,是你爺跟劉解放他爺定的婚事。當初饑荒時他們家還幫過咱們,總不能現在咱家好了,就把人給踢了。你娘沒讀過兩天書,但也知道不能忘恩負義!”
翠花嬸撇撇嘴:“一碗穀子的恩情,你們家都報了十年了。這十年還了他們多少東西?更別說要不是灼灼她爸,劉根友能當上大隊長?劉解放能找上縣裏的工作?”
“我不管,黃小菊,今天這場戲你必須給我演好了,我幹閨女的名聲不能壞,婚也必須得退了!”
秦灼灼摟住翠花嬸的胳膊:“我指定是我幹娘的親閨女。”
黃小菊戳戳她的額頭:“你可看好你娘的表現吧!”
這時,河岸那邊的人工呼吸,吸著吸著,兩張小嘴黏到了一起,親得難舍難分。
要說沒點子奸情誰信?
黃小菊和翠花嬸趕緊把手裏的紅薯幹交給秦灼灼,開始幹活。
兩人繞了個小圈子,從另一條路衝了過去。
“哎呦哎呦,快來看看呐,這是誰家不要臉的,在外頭就親上了!!!”
“這是作風問題啊!!!”
河邊的兩人大驚,渾身濕透的女知青林婉秋害怕地躲到了劉解放懷裏。
劉解放連忙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攏了攏,然後轉過了頭。
黃小菊故作震驚,崩潰大吼:“劉解放!!!原來是你個不要臉的!!!”
她衝上去,用盡全力扇了劉解放一巴掌:“咱們兩家還有婚約呢?!你竟然……你你你,我的天爺啊,這世上竟有這種無恥之人……”
黃小菊打完人,捂住臉,腦子裏把“要是閨女嫁給這樣的人會有怎樣的悲慘一生”想了一遍,真情實感地崩潰大哭。
這時,地裏的社員也跑過來了。
見到劉解放與林婉秋抱在一起,黃小菊在一邊哭得撕心裂肺,大家還有什麼不知道的呢。
劉解放見人多了,想要鬆開林婉秋,可卻被她抱得緊緊的。
社員們鄙夷的眼神落在兩人身上。
黃小菊哭天喊地:“我的天呐!!!我家就一個閨女啊,你劉家但凡做回人,都不能這樣糟踐她。你若是來我家退婚,再和別的女娃子不清不楚,我都願意高看你一眼啊!!!”
翠花嬸扶住她,也是悲傷到不能自已:“早前聽說解放跟林知青鑽玉米地,我們都不願意相信,誰知你們竟然……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