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雨過天晴,整座宅院皆是蟲鳴鳥叫聲。小徑依舊潮濕,樹梢上墜著幾顆要滴不落的雨珠。
“小姐?”
微小的女聲從屋外傳來,見沒有回應,屋外的女子又喚了一聲,聲音大了些。
“小姐,在屋裏嗎?”話間便推開門進去了。
隻見,一個身穿裸色紗衫的女子站在窗前,臉朝著月桂樹,身形苗條,長發用一根簪子挽住。隻覺得這女子身旁似有煙霧輕籠,當真非塵世中人。呼喚聲和推門聲都沒有驚擾到她。
“呀,小姐,剛下完雨你怎麼站在窗前呢,當心著涼了,都怪如兒,竟未發現。”說罷,便踮著腳利索的把窗戶關了。
看著窗外的風景,心情有些煩躁。司空嘉熙輕輕的歎了口氣,轉身坐下。“如兒,幫我沐浴更衣,今天不用出門,裝扮清減點。”
“小姐,你這麼好看,都不好好打扮的,你看外麵的趙小姐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恨不得大家都認識她似的,她還總是故意詆毀你,”如兒忿忿不平的說道。
“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不可背後論他人。”司空嘉熙何曾不想像那些大家閨秀一般,彈琴作畫,交友,可家族的責任和使命都快要壓著她喘不過氣了。
司空嘉熙的記憶追溯到從前,那是故事開始的地方。
那時,我是被送到靈霧峰的寺廟,沒人問過我的意願。我所謂的家人說是我身體不好,需要找一處清淨之地靜養,這座山即清淨,又被恩澤照拂,再合適不過。
我內心毫無波瀾,可以說是接受了這一切,本就是浮萍無根,在哪裏,又有什麼區別呢。
日子如那冬日的雪,蒼白的往複著,直到那日,一身青色鑲邊刺繡衣袍,青玉緞帶,頭上精致藤蔓花紋金冠,麵白似玉,墨眉似箭,手執銀白折扇,麵帶笑容,貴氣逼人。
我一時有些失神,她似乎好久沒見過那麼明媚的笑容了。他的笑,像一團火,竟讓那已經蒼涼死寂的心複燃了。
後來,我每次都會在那等著他,看他一麵,慢慢的我終於從僵硬的笑變得自然隨心,日複一日,我感覺自己心裏有什麼東西在萌芽。可也沒鼓起勇氣去跟他說過一句話,或許他也不知道有一位女孩在悄悄的關注著他。
可是,日子為什麼就不能就這樣下去呢?我的父親傳信過來要求我歸家了,我不甘,卻無力。
離開前一日,我想過去找他,卻發現他已經離開了,我這次是徹底失去了他的音信了。
……
“小姐,小姐,你在想什麼呢,我都叫你好幾遍了。“如兒的呼喚聲把我從回憶裏拉了出來。
“沒什麼。”輕輕歎口氣,轉身走向書房,準備找些書籍來打發時間。
這時,一位小廝前來傳話,叫我前往大廳。
我放下手中的書卷,穿過庭院,來到了宏偉的大廳。大廳內燭光搖曳,氣氛莊重肅穆。我才發現家族的長老都在,眉心微微動了動,但表麵還是一臉平靜。
“父親,各位長老安好”,司空嘉熙著一件淺水藍的紗裙,長發垂肩,用一根水藍綢帶束好,玉簪輕挽,簪尖垂細如水珠的小鏈,眉眼唇畔的氣韻,雅致溫婉,關之親切,表情卻透露著幾分淡淡的漠然,可見一副好姿色,上身略彎,微屈膝,雙手在襟前合拜。
“不知父親喚吾前來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