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十九章 逼夫上進(2 / 3)

“嗯,老婆的話句句是真理,一句等於一萬句。”皎月的溫順讓子康喜不自禁,平常他想親熱,她總是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裏之外。

“這就對了,我是要你好,不會害你的。”皎月見時機成熟了,“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明天去參加廠裏的那個組織。”

“你說啥?”子康停止了舉動,頭腦回過神來。

皎月說:“我叫你別固執了,不要做落後分子。”

子康笑道:“哈,我總算明白了,原來你演這一出戲,是為了要我拿戲票回來啊,我差點上了你的當。”

皎月臉上的笑意凝固了,“怎麼,你剛說要聽我的話的,轉眼又不聽了?”

子康放開了手,“皎月,這會兒能不提這事嗎?”

皎月推開他,“你的上進,你的前程,是家裏的頭等大事,應該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怎麼不能提了?”

子康說:“你定要說這事,那隻能讓你掃興了,我早說過,我隻想做個本分的工人,不想參加亂七八糟的政治運動。”

“好哇,說了半天你還是這樣不通人情,真是一堆抹不上牆的爛泥,我白花力氣了。”皎月氣得花容失色,抓起一個枕頭向他擲去,憤憤地說,“我告訴你,從今往後,你別想碰我一下。”

子康的倔脾氣也上了,“不碰就不碰,我不想用這個做交易。”

“好呀,以後你離我遠點。”皎月抱起棉被,把自己緊緊裹住,氣呼呼地側身睡了。子康無奈,從櫃子裏拿出另一條棉被,睡到眠床的另一頭。

第二天子康來到舜縣農機廠,到車間裏一看,裏麵一個人也沒有,往日裏隆隆作響的機器都選擇了沉默,一片冷清清的樣子。他來到自己操作的機床前,見上麵結了薄薄的一層灰,便拿塊抹布擦拭起到來,外殼擦亮了,他又看到軸心處結了些鏽斑,就又拿來一瓶機油,用刷子醮了,小心地往轉子上塗抹機油。

他做這些活時又有幾個工人進來,問他是不是今天要開工,子康說他也不知道,工友說,那你忙個啥勁啊,樂得歇一歇,聊聊天。

工人們坐在車間門口抽煙談笑,外號叫“小麻雕”的最後一個氣喘籲籲地趕來,先到的人就笑話他肯定是昨晚上操老婆累的。那“小麻雕”臉皮厚,最會順著竿子往上爬,說就是操了,還操了兩回,累得早上醒不來。那些人聽了,嘎嘎嘎地笑翻了天,說下一回的政治學習就讓“小麻雕”作個報告,肯定比唐主任講得生動。“小麻雕”說,好啊,我一講定讓你們笑得肚皮抽筋。

子康頗感無聊,清理完機床就踱到外麵去呼吸新鮮空氣。他正慢慢走著,聽見有人在叫他,回頭一看,正是工廠革委會唐月貴主任,他是前不久造反起家,從老幹部那裏奪得權力的。唐月貴說:“子康呀,叫你參加組織的事考慮了沒有?”

子康知道他總是催這事,想要躲過已來不及,便說:“唐主任,我參不參加的有啥大不了。”

唐主任說:“子康你這人工作踏實,技術過硬,啥都好,就是不關心政治,與社會脫節,隻低頭拉車,不抬頭看路,典型的走白專道路,這樣很危險!”

子康笑笑說:“唐主任,你看我剛從鄉下來,思想覺悟不高,啥事都不懂,參加組織的事以後再說吧。”

“喬子康你這是推托,如今全中國都發動起來了,農村也不例外,隻有你思想上抵觸,行動上逃避,這有啥好怕的呢,無非是點個頭的事,又不是讓你上刀山下油鍋。”唐主任說著從衣兜裏摸出一張票子,“喏,這裏有一張戲票,座位很好,隻要點個頭,你就拿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