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金風玉露(1 / 2)

天際微光初現時分,輪舟終於就要靠岸。

就在此時,段秋彤忽然揭開麵紗,露出明豔照人的容顏,縱身向前,緊緊抱住了張良。

輪舟狹窄,張良無法躲閃,被溫玉抱了個滿懷,頓時就是一愣,這是要做甚?

段秋彤在張良耳邊輕聲細語:“你做的那幾首詩詞我都很喜歡,真的很喜歡,我從沒見過用字如此簡單、意境卻如此深遠的詩詞,在分別之前,可否為我做一首?”

“啊?你認識孟老先生?”張良更愣了。

段秋彤輕笑:“他是我的表舅,還是我的經義老師,你說我認不認識他?”

這世界真小,張良心想,再問:“那你怎麼確定我就是寫那幾首詩詞的那個張良?”

段秋彤答道:“那個家夥這幾天讓哥哥去查你了。”

張良這才釋然,內心難免又是一陣後怕,心想這世上的事情,就沒有一件是孤立的,他為了能夠盡快離家獨自修行,不得不想盡辦法給家裏尋找庇護,這才和段家扯上關係,卻沒想到因此招惹上築基強者的神魂。

那個家夥如果不是想要將事情做得完美,非得要將他騙到海上小島才奪舍,好在無人處完美融合,如果偷進他家裏時就直接奪舍,他現在已經魂歸西天了。

此時,段秋彤又在張良耳邊輕聲呢喃:“張良,如此清晨,如此情景,如此相遇,如此佳人在懷,何不賦詩一首?”

張良無奈,搜腸刮肚,一小會後,終於輕聲吟誦:“螺髻凝香曉黛濃,水精鸂鶒颭輕風。金釵斜戴宜春勝,萬歲千秋繞鬢紅。”

段秋彤聽了,身軀微微一顫,摟得更緊,嬌彈溫軟處讓張良好一陣心猿意馬,雙臂忽然攀上張良的脖子,熱唇貼在張良耳邊,低聲訴說:“我已經老了,哪還有如此風姿?”

接著又道:“此詩聽起來,似乎未全,張郎何不接下去?”

張良真想不全了,隻好遮掩過去:“倉促之間,為了應景,隻有這些,哪裏能全?這人世間,陰晴圓缺,皆有定數,何須強求?”

“這人世間,陰晴圓缺,皆有定數,何須強求?”

段秋彤翻來覆去地說著這幾句話,聲音婉轉彌漫,一時之間,雙眸迷離,似乎癡了。

片刻之後,段秋彤忽然動手,自解羅裳,張良更愣了,不知道要不要阻止之間,眼前已經是明晃晃的羊脂白玉,峰巒如聚,纖毫必現。

段秋彤再度縱身入懷,輕聲細語:“張郎,奴家此次回去,將深鎖閨中,專研經義詩文,永不出閣,與你恐怕再也無緣相見,還請郎君憐惜。”

張良更是手足無措,進退維穀,他當然不是初哥,可這也不是他想要的,他現在一心求生求強,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麵。

段秋彤見張良沒有動靜,竟然伸手入張良懷中,往下直滑,嘴裏輕喃:“你若拒絕我,我就從這跳下去,你現在阻我,我明日來跳,你明日阻我,我後日來跳。”

張良很是無奈,非常清醒地瘋癲了六年的女人之言,豈能不信?他輕歎一聲,伸手摟住那一束軟彈細腰……

直到驕陽當空,張良才將段秋彤送至段家門口。

將要別離之際,段秋彤忽然低聲囑咐:“你回去之後,千萬別來提親,你來了我也絕不會答應。我真不想為人妻為人母,因為為人妻母之後,無休無盡的瑣事煩事,會消磨掉原先所有的美好,隻會留下怨恨,我不想那樣。”

“啊?這樣?”

張良聽了,不由得怔了。

片刻後,也是心中一鬆,放下了原先的擔憂,連忙點頭:“嗯,我與你一樣,對我而言,我一心追求強大,追求大自在,如果有女人需要牽掛,就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我曾經犯過這種錯誤,以後不想再犯了。”

“你小小年紀,居然曾經犯過那種錯誤?”

段秋彤有些好奇,卻也沒有追問,更沒有責怪,問道:“你既然一心追求大自在,何不離家遠去?我聽大兄說過,無盡妖山之中,有不少洞天福地,許多修真高門大派都隱藏其中,你去那裏,說不定能夠找到你的大機緣。”

“就我這點本事,現在就去無盡妖山?那是在找死。”張良微微搖頭,“更何況我還無法放下家人,不到他們的安全有足夠保證,我都不能完全放手離開。”

段秋彤點點頭:“你要是對家裏人不管不顧,就隻為了自己活著,那些詩詞就不可能是你寫的了。”

張良心中暗叫一聲慚愧,趕緊解釋:“我的家人對我有養育之恩,又未曾虧欠於我,我自然不能對他們棄之不顧。”

“嗯,這才是我的好張郎。”

段秋彤眼中流露出讚許的神色,雙眸如水,緊緊地盯著張良,似乎要將他攝入其中,永誌不忘。

張良心中一動,湊近低聲吟誦:“金風玉露一相逢,勝卻人間無數。”

段秋彤頓時雙眸一亮,嘴邊笑容猶如蓮花一般盛開,對張良輕輕一笑:“可惜無緣見你一身儒衫的俊秀公子模樣,不過這樣也好,我以後可以一直在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