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你從今以後和我顧家再無任何關係。”
“你不是一直想找到你的親生父母嗎?我已經和他們溝通過了,你很幸運,他們如今就在大昌市,半個小時的時間足夠他們趕過來了。”
“你知道嗎,我等這一天,足足等了十八年了,你終究不是我弟弟!”
大雨傾盆,密集的雨絲砸在站在門口顧楠的發梢上。
一滴一滴的從發梢的尖端滑落,鑽心般兒的痛。
原來被自己家人背叛的感覺是這樣的呀,真的會連呼吸都是痛的。
顧楠低頭看了眼手裏捏著的病情診斷書。
【診斷結果:惡性腦瘤,治愈可能性不容樂觀,預估時間一年。醫生建議病人多出去走走,或許能改善病情。】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失戀順我打火機。
他抽出口袋裏的煙盒,點燃一根放在嘴裏,剛吐出一陣白霧。
此時顧楠麵前的門被人從裏麵推開了,顧楠循著視線看去。
一個清冷的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美人正怒目注視他。
與之相伴的,還有跟她長相有七八分相似的兩個年紀略小的小妹妹, 躲在姐姐的背後,同樣怒視顧楠,這個不久前還是她們名義上的哥哥的男人。
“我的話是沒說清楚嗎?”顧雨晴雙臂抱胸,眉宇冷淡道:“顧楠,你占用我弟弟身份十八年了,是時候該離開了。”
這樣的顧雨晴讓顧楠感到陌生,平時她雖然性情是冷淡些,但還不至於會對如此絕情。
所以說沒有血緣關係的姐弟,感情脆弱如紙張。
煙頭被雨水打濕了,煙草浸濕後,也不再冒著火星,而是就此沉淪。
但顧楠並不太在乎這些,他站在離別墅屋簷一步遠的距離,比劃下手中隻吸了一口的煙,笑得很勉強。
“雨太大了,借你家屋簷抽個煙不過分吧,還是說你認為十八年的感情連根煙的時間都比不上?”
顧雨晴沉默了,她站在台階上,居高臨下的凝視台階下顧楠那烏亮的眸子。
陡然,躲在顧雨晴背後的顧楚楚開口了:“顧楠,你別想再玩些苦肉計,你趕緊滾,現在,立刻,馬上!你的樣子實在讓我反胃......”
“你以前叫我哥哥的。”
“那你把爸爸媽媽給我還回來呀!”
顧楠語氣中染上哭腔,顧楠突然發現她長大了,不再是小時候有一點點不開心都會找他訴苦的小女孩了。
但在顧楠眼裏她終究還是個小孩子,不會學著隱藏情緒。
顧楠咽下口唾沫,艱難道:“我說過了,既然他們把我當親生兒子一樣對待,那我就肯定會像對待父母一樣對待他們,為什麼你們總是不肯相信我呢?”
“難道真的,你們的信任是建立在血緣,而不是感情和時間上的?”
顧楠試著和顧楚楚、顧憐憐講道理,可他的妹妹絲毫聽不進顧楠的話。
隻是一味的催促顧楠滾出她們的家,同時也是他以前的家。
“如你所願。”這一刻,顧楠是真的寒心了。
幾個小時前,他還在醫院裏一個人偷偷做檢查,得知姐姐幫自己找到親生父母後,一點兒也不敢耽誤,頂著大雨趕回了家。
可迎接他的不再是以往可愛可親的笑容,而是兩箱黑色的行李箱,直到剛才他還在心存僥幸,妄想這不過是家人給自己開的一場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