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眼時,秦暮來到了熟悉的燭火旁。
周圍還是昨夜的其餘六人,身旁的林建國看上去也沒有留下什麼傷,隻是在死死地盯著對麵一臉無所謂的顧晨,眼神充滿敵意。
“看著我幹什麼?”顧晨輕笑一聲,“就跟夢一樣,搞得就好像我對你做了什麼一樣。”
“你——”
“我救了你們。”顧晨打斷道,眼神輕蔑,“不是我提醒,你們早就被那個鬼魂殺光了。”
“你早就知道那個故事。”秦暮平靜地說,“那個\\u0027微笑狗\\u0027的故事。”
顧晨揚了揚眉毛,看向秦暮時表情似乎帶著些欣喜,挑起嘴角說道:“可以啊,經曆完詭談還複盤……”
“我的確知道那個故事,因為那個故事就是我寫的,說起來,這個蠟燭是不是該付我版權費?”
“你早就知道一切?”婷婷眉宇間露出憤怒的皺紋,氣衝衝地說道,“還不明所以地綁走丁語秋和王盛,什麼都不跟我們說?”
“我不是告訴秦暮最後的線索了嗎?”
顧晨眼神漸冷,語氣嫌棄。
“我很不喜歡你們不知好歹的態度,要不是那個故事一個人都不能死,我才不會救下你們。”
“你……”
婷婷欲言又止,對方的確沒有幫助她們的必要。
隻是從道義上,他們作為一同在詭談中求生的【亡徒】,為了提高存活下去的可能,理應相互交流信息、扶持幫助。
秦暮注意到丁語秋和王盛一直一言不發,尤其是顧晨側麵的丁語秋,似乎有些不願和顧晨靠的太近,努力朝遠處挪動著身子。
他們在被顧晨帶走後經曆了什麼?
但現在不是詢問的時候,蠟燭很快就要開始講述今夜的詭談了。
“第二夜,惡靈古堡。”
蠟燭嘶啞的聲音幽幽傳出。
秦暮發現身旁李文博的身子顫抖了一下。
燭火中又是一陣噪音,與“微笑狗”故事之前的聲音有些許不同,這次,裏麵傳來了異國語言的交談聲、嬉笑聲,像是一場酒席的客人們在攀談。
突然,聲音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短暫的靜謐之後,是漸近的咀嚼聲、慘叫聲,仿佛那頭出現了某場地獄般的慘劇。
故事是以對話的形式展現出來的,對話雙方使用的語言秦暮沒有學習過,但應該是蠟燭的作用,秦暮能夠聽懂其中的意思。
“你好,我是心理醫生阿琳娜,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首先響起的是一個女性的聲音。
隨後,一道溫和的男性青年聲音回複道:“知道,我叫阿爾喬姆,住在阿茲奧夫村,職業是醫生。”
“能告訴我,三天前的夜裏你在哪,在做些什麼嗎?”阿琳娜用盡量溫柔的語氣詢問道,話語中帶著的謹慎與距離感,表明她有些害怕阿爾喬姆,即使她是審問的一方。
“可以。”
阿爾喬姆聲音平穩,開始敘述起那個晚上的故事。
“我們村子外有一幢古堡,裏麵住著個有錢有勢的老爺,叫基裏爾。”
“他給我發了一份邀請函,上麵極盡所能地誇讚了一通我的醫術,他想邀請我去參加那夜的酒會。”
“我當時以為是我的老朋友伊凡開的玩笑,他一直跟他的名字一樣是個蠢貨。”
“我和基裏爾老爺並不認識,我是個醫術不精的窮苦遊民,他是我隻能在鄉坊傳聞中聽到隻言片語的高層人物。”
“但是當天晚上,真的有馬車來接我了,車夫說,他是專門來接阿爾喬姆醫生的。”
“我不敢相信,伊凡不可能為了一個玩笑雇一輛馬車,他會為此負上一大筆債務。”
“我從沒去過貴族的聚會,好奇心讓我走上了那輛馬車,鄰裏疑惑、羨慕與崇拜的眼神讓我有些飄飄然。
“或許我真的醫術高明,被基裏爾老爺看上了?或許我以後就會成為基裏爾城堡內的私人醫生?”
“那座古堡有高聳的圓頂塔樓和刻著花紋的石牆,圍牆圈出了一大塊地,看上去比我們的村子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