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這恰是玉衡廉貞挫敗他那幾個徒弟的時間點，活下來的四人當中，一人逃往北境，然後把北境變成了現今這番景象。
謝無鋒在心中苦笑，自己還真是跟一些了不起的大人物扯上了關係。
王五道，“十年前，北境王突發惡疾身亡，新任北境王則是他的小兒子趙爭。”
李存義皺眉，“趙爭？十年前的趙爭應該才五歲吧？他十多個兄弟在王位的爭奪中輸給了一個五歲孩童？”
王五點點頭，“是的，沒有人知道趙爭是怎麼贏的。”
我知道，謝無鋒在心中接到，幫一個五歲孩童奪下王位，玉衡廉貞那幾徒弟當中的任何一個都能做到。
“趙爭上位後接連發布多條律法，對戲班、妓院、賭坊、富商，收取高額的稅款，這些稅款皆被用於建設民生，一時間眾人愛戴，風頭無兩。”王五接著道，“每個人都認為趙爭是位賢王，他能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戲班、妓院、賭坊、富商，這些人的財富無論來路如何，總會惹人怨恨，趙爭拿他們開刀，可算是劫富濟貧，這種做法當然會受人愛戴。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趙爭定下的律法越發嚴苛，北境有一富商在大壽之時找了個戲班唱戲，官府來人勸阻，富商將官府的人打出，之後……富商被滿門抄斬。”
此言一出，兩人皆驚，“就因為過壽的時候請了個戲班熱鬧一下，就被滿門抄斬？”
王五點點頭，“連繈褓之中的嬰兒也沒放過，二十三顆人頭懸於城門之上，以儆效尤。”
“這……這等惡法，難道不會引起反抗嗎？”謝無鋒道。
“當然引起了反抗，隨著律法的執行越來越嚴，唱戲的賣身的都開始轉入地下，生怕被官府的人查到。老百姓沒了娛樂，整日鬱鬱寡歡，精力無處發泄，反抗也隨之而起。‘享樂派’，就是官府給他們按上的名號。”
王五歎口氣，接著道，“起初‘享樂派’隻是針對官府，到最後卻開始對順從官府的普通人施壓，‘享樂派’對普通人打砸搶，更有甚者犯下血案，‘享樂派’的作為導致衝突升級，直到官府開始肅清‘享樂派’。
一人享樂，全家遭殃。那段日子是真的難熬，每個人都盯著身邊的人，就連父子兄弟也會相互檢舉。每個人都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街道上連燈籠都沒人敢點，過年的時候煙火也沒人敢放。數年之後，‘享樂派’被全數殺盡，北境也變成了現今的模樣。”
王五雖然說得簡單，可謝無鋒明白這當中還有很多複雜的事情，但歸根結底就是，有人通過對民意進行操控，將一座城市變成了煉獄。
“那高麗人又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可以去妓院？”李存義問。
“北境一直以來都有跟高麗做生意，隨著那些律法的頒布，妓院、戲班、賭坊這些營生都無法經營下去，導致不少百姓收入降低，這時候高麗人的地位就水漲船高。”
妓院、戲班、賭坊，這不僅僅是三個產業那麼簡單，更關乎著上下遊不少環節，他們活不下去之後自然會影響到很多人。人們用老辦法賺不到錢的時候就會轉向新的方向，那就是與高麗人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