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最後的結局麼…
隨著一聲槍響,灼熱自太陽穴的位置貫入,旋即黑暗降臨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若隱若無的聲音闖進了混沌的意識裏,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終於,蕭默聽清了。
“這位顧客,您沒事吧。”
頭,好疼。費力地撐開眼皮,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陌生的臉龐。
“您好像不太舒服,要不要聯係醫務室呃…呃……”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蕭默應激的一記鎖喉製住了近在咫尺的男子,男子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眼看就要翻白眼了。
但混亂思維中她產生的第一個念頭卻是:等等…自己的力氣怎麼變得這麼弱了。而就在這時背後突然一疼,身體瞬間痙攣起來,蕭默手底一鬆,抽搐著倒在了地板上。
然後,有人飛快的從背後壓住了自己,並粗暴地將雙手掰至身後用手銬銬住,還大聲吼道:“快,通知當局,星原商城發現疑似瘋人一例。”
當局…星原商城?這些遙遠記憶中的詞彙出現在自己耳畔時,蕭默隻覺本就混亂的大腦更亂了。
臉被死死地壓在地板上,瓷磚冰涼的表麵令她稍微清醒了一些。而當蕭默看清瓷磚上倒映著的花花綠綠的人群時,她呆住了。
聚過來圍觀的人群對著這邊正指指點點著。
“什麼事啊,怎麼連長樂區這邊也出現瘋人了。”
“哦喲,你的消息也太過時了。俺們鄰街昨天一晚上就拉走好幾車了。”
“唉,這日子咋過啊!”
“那幫丘八呢?怎麼還不拉去瘋人院,真晦氣…”
直到幾名商場保安押解著蕭默從分開的人群中離開,各種指指點點還在如雨點般砸來。
這些飽含負麵情緒的話語讓蕭默眼角泛酸,不是委屈而是感懷。她努力抬頭環顧著周遭的麵色紅潤、神態靈動的人們,隻覺自己仿佛在做夢。
我重生了,又回到了這個末日尚未降臨的世界。
隻用了很短的時間,蕭默就理清了自己當前的處境。但感懷之餘又不由得多出了幾分急切。
此刻,她正被五花大綁在一張椅子上,抬頭看了一眼安保室牆上掛著的電子萬年曆,這份急切變得更重了。
該死,已經11點58了,要來不及了。在現在這個時候,可能隻有蕭默自己一個人知道,兩分鍾之後,整個世界都將墜入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之中。她當然不會忘記,或者說前世所有苟延殘喘的人們都不會忘記這個頗具儀式感的荒誕時間點。
正午十二點,末日降臨。
“嗬嗬,老大你快看,沒想到這妞長的挺清秀的,居然還是位警官呢。”
看守在蕭默身旁的一名年輕保安正隨意翻看著從她兜裏翻出的證件,並朝屋內另一個不停打電話的中年保安譏笑道。
“你管她是條子還是扭屁股的呢,也不怕這瘋婆子跳起來咬爛你的臉。喂喂,大兵先生啊,你們還有多久能到…”
“嘿嘿,怕個錘子。這不都拿膠帶在嘴上纏了好幾圈了嘛。”
一邊說著,看守的年輕保安不耐煩的踹了椅子一腳。
“折騰個啥,你個瘋婆子!老鄭好心關心你,這會兒可還在醫務室吸氧呢。奈奈的,手勁真特麼大,不過以後啊,你可就得在瘋人院裏蹲一輩子咯。”
說罷,他又站起身來大搖大擺走開了。見狀,還在打電話的另一名保安叫道:“誒誒,你幹嘛去。”
“放水。”
那人隨意地回了一句
“麻利點!”
“知道嘛,話說必要嗎?”
臨出門前,年輕保安一邊抱怨著,一邊不耐煩的看了這邊一眼,蕭默心裏咯噔了一下,但椅背後的小動作卻並沒有停止。
“這不捆的挺結實了嘛。”
說罷,他便一頭紮進了安保室隔壁的廁所間裏。
萬年曆上的分針數又跳了一格,蕭默暗暗打量著周遭的陳設,清醒過來的意誌已恢複平靜。椅背後麵她眉毛都沒皺一下,被縛著的左手的大拇指就被自己生生拽脫臼了。
又過了一會,中年保安終於放下了座機電話,他先是看了一眼蕭默,旋即走出安保室去拍了拍對麵廁所間的門。
“喂喂,好了沒有。那幫丘八到樓下了,經理讓我去接一下,你快點出來。”
下一刻裏麵傳來了一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