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之年。

原本富庶的王朝,在朝廷的倒行逆施和橫征暴斂之下逐漸呈現出了亡國之兆。

百姓在各類“生辰綱”與“花石綱”的壓榨下苟延殘喘。

大宋天下哀歌漸起,危機四伏。

可即便如此,當朝天子、被後世稱為徽宗的趙佶,依舊是我行我素,每日酒色財氣縱情詩畫。

此刻,東京汴梁,紫禁城中。

“把球傳過來!快傳給朕!”

皇帝趙佶一身金黃輕裝,正在奢華寬敞的庭院中與高俅等人歡暢蹴鞠。

蔡京與童貫恭候在旁,手中捧著奏折輪番說道。

“陛下!青州近日天降異石,此乃我大宋福瑞之兆啊!望陛下批準,讓臣為陛下運回!”

“啟稟陛下!濟州知府知陛下為國家日夜操勞。為諒龍體,特為陛下壽辰準備了‘生辰綱’,已於路上押送了!”

聽到這些話,酷愛奇石異物的趙佶心情更加順暢。

他漂亮的一腳將球接住,痛快說道:“朕上次不是說了嗎,以後這種事就不必細細報來了!”

“傳朕旨意!但凡是為朕獻上花石綱或生辰綱者,無官授官,有官者加賜衣爵!”

花石綱與生辰綱是各地官員為了巴結皇帝和朝廷大官壓榨百姓所得。

為此,無數人流離失所,家破人亡。

關於這些,皇帝趙佶多少是有所耳聞的。

但是為了自己的奢靡生活,他完全不在乎,故作無視。

看到皇帝如此,蔡京與童貫對視一眼,臉上露出會心笑容。

這次生辰綱,下麵官員為皇帝送禮自然也少不了他們幾人一份。

借機,他們又能大撈一筆。

君臣間心照不宣,麵帶微笑,場麵相當和諧。

可就在這時,一個太監麵色慌忙的跑到了此處。

“禍事了!禍事了!”

站來一旁侍候的童貫喝道:“急什麼?成何體統,叨擾了陛下雅興,你擔得起罪嗎?“

資曆最老的蔡京似乎看出了事情不簡單,不急不忙的問道:“好生說,到底何事?”

太監一臉驚慌,雙手奉上一封軍報:“濟州...濟州府為陛下準備的幾路生辰綱都被劫了!”

什麼?!

聽到這話,蔡京等人眼中皆閃過一絲震驚之色!

皇帝的生辰綱居然被劫?

何人有如此吞天之膽?!

他們在乎的不是濟州那些官員的性命,而是那些生辰綱啊!

裏麵的寶貝金銀除了給皇帝外,還有很多好處是地方官員孝敬自己的啊!

現在全被劫了?

此時,不遠處的皇帝趙佶聽聞此事後,原本玩鬧的心情也被叨擾。

雖然他不在乎生辰綱中的錢。

但是隊伍打得旗號可是給他送禮啊!

這都被搶,那自己的天子威嚴何在?!

簡直豈有此理!

被叨擾興致的趙佶一腳將高俅傳來的蹴鞠踩住,看向太監喝問道:“到底怎麼回事?給朕念!”

童貫上前一把拿過太監手中軍報。

打開順著一看,頓時觸目驚心!

隨後,他照實念道:“據報,押送隊在經過濟州管下一處為梁山的地方時遭到了山賊的搶奪!”

“山賊頭領武藝高強,一出手就結果了兩個校官!”

“其餘押送官兵無法抵抗,盡數被殺,幾路生辰綱都被劫走,隻有一個軍中小卒逃出生天!”

伴隨著童貫的聲音,皇帝趙佶的臉色越發憤怒起來,順手就將太監奉上的玉茶碗掀至地上。

“居然敢劫天子之物?!這是要造反嗎!濟州府的兵是廢物不成!”

“如今皇威受損,你們說怎麼辦?!”

看皇帝發火,蔡京和高俅連忙跪下。

“陛下息怒!是臣等沒有安排好,臣立即令人補上生辰綱。”

“不過是一群山野賊寇,請陛下不用擔憂,臣即刻派人調查,隨即讓兵圍剿之!”

皇帝胸口起伏,看樣子氣得不輕,“是何人盤踞與梁山?非要與朕作對?”

童貫這時的軍報還沒有念完,隨即繼續道。

“根據逃回的小卒說,劫生辰綱之人留下了姓名,其頭領名為嶽鳴軒!”

“打得旗號是...是...”

看到報中末尾的四個字時,縱使是頭號權宦童貫也是滿頭冷汗,吞吞吐吐起來。

“念!”皇帝趙佶一瞪眼睛。

“旗號是...替天行道...”

聽聞這四個字,在場的官員和太監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劫了皇帝的鏢?

還號稱替天行道?!

替的哪個天?

行的什麼道?

這明擺著是要和朝廷對著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