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過後,好像並沒有話本子上寫的的什麼混雜著青草香,反而有點悶,許素抬頭,她沒有出眾的容貌,隻是有一雙圓溜溜的杏眼,正望著屋簷下打落下來的雨滴發呆。
“誒,許素,幹嘛呢,快走,宴會開始了。”丫鬟春雨喊道。
“來了!”許素回道。今天是許素父母的忌日,但此時正值人多之際,客棧人手尚缺,先等等吧,許素暗道,待會人少些時應該就能去祭拜父母了。
許素走到前廳,到處都坐滿了人,喚小二的聲音時不時傳來,每到飯點,紅塵客棧就人滿為患,有時就連上菜的路也被堵的水泄不通。
不過許素幹了這麼多年,各方麵也算得上得心應手,忙忙碌碌大半天,終於得了閑,許素趕忙換了身素淨體麵的衣裳往清觀寺廟去了。
清觀寺廟,位於江州城關山下,久負盛名,慕名前來的人都希望來年能夠還願。許素也是其中之一,雖然父母早逝,但她也希望今生都有個好結局,時不時就來為父母祈福,後來客棧事物太多,就幹脆一年一次逢父母忌日時來祭拜。
說到許素的父母,許素父親名喚許清,其母柳煙。
許清前半生在一個是在縣府打雜的,平生愛好喝茶,生活節儉,後來回到老家江州城小漁村娶妻生子,柳煙是江州城商賈柳光澤之女,當初柳光澤不同意柳煙嫁給許清,父女關係一度僵化,等到後來二老去世也未曾尋過許素。
許清為人正直、謙遜,每日勤勤懇懇耕著自己那一畝三分地,柳煙也體恤夫君辛勞,平日裏也學會了些菜。夫婦二人的生活算不上大富大貴,但也充實、和諧,兩人倒樂的悠哉悠哉。
隻可惜,許素是老來得女,二人上了年紀,身體總有些毛病,先是許清撒手人寰,而後其母又隨著去了。
其實一開始許素沒有很大感覺,就好像父母隻是短暫地離開了,馬上就會回來,可當許素辦完所有事情,重新再坐回兒時的那張椅子時,父親和母親就像突然間消散一般,直到那一刻,許素才明白父親和母親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整日以淚洗麵,餓了也不吃什麼,又重新睡去。她這樣昏昏沉沉地過了五天,第五天晚上,父母親給她托夢了,要她好好活下去。可她僅僅十六韶華,及笄不到一年,還是一介女娘,好好活下去,談何容易?
許素想了許久,她決定離開這個村子,出去謀生,給自己找點事做,這樣就沒有時間傷心了,於是她便去了紅塵客棧做小廝。
這一做便是三年,如今,許素已經不是那個懦弱的小女孩了,她也學會了謀生的本領。
許素甩了甩了頭,將思緒拉回現實,沒過多久便到了清觀寺廟。
她燒了香,取了牌,寫上“安好”二字便掛到那槐樹上去,紅色的祈福牌隨著風的吹拂飄揚著,風也揚起少女的裙擺,發絲往後飄,素淨的臉上有些許傷感,但好像也有些許釋懷。祝父母親安好,也祝自己安好,希望風能將自己的思念傳到遠方,許素這麼想著。
待清觀寺廟祈福完成後,許素就得回小漁村去給父母親掃墳祭拜了。一路上都是雨天,平常隻用半天的車程硬是趕了一天,等許素把家裏打掃一遍已經是戌時了,累了一天,晚飯也匆匆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