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茵琦的月考考號下來了,還是去十三班考試。

上一次,也是。

十三班教室在二樓的端頭,也是二樓的第一個教室。

考號位置是按照上一次的排名區分的。一樓是名次前400的學生,升高中按排名劃線是能去本部的。

所以,一樓二樓看著隻是一幢樓裏的上下兩層,實際上初中三年來早就成為心照不宣的分水嶺。

魏茵琦倒是沒這麼想過,首先十三班離廁所近,萬一考試時尿急還能省個來回。

其次,她本來就是三樓的主,隻不過初二突然發奮圖強,一步步考到二樓來的。

第三,她甚至覺得還和這教室有點小緣,因為已經連續兩次在一個教室考了。

“魏茵琦,發什麼呆,走啦!”閨蜜陳曉曦笑扯了扯魏茵琦的袖子。

第二天,清晨。

魏茵琦提早了半小時抵達考點,輕車熟路的她正悠然自得地尋找自己的考位。

找著找著,她發現教室中間坐著的男生,好像上次也是跟他在這個考場。

怎麼,他也發揮到這裏來了?

初三的夏季,魏茵琦第一次注意到這個男生。

當時的她僅把他歸為眼熟的路人甲,卻沒想到這個人在自己往後的至少八年裏,揮之不去。

為什麼說至少呢?因為,至今他也仍在進行著。

第一眼留意到時,魏茵琦就知道這是個把內向寫在臉上的人。

白皙的皮膚讓本就消瘦的身軀的顯得尤為“孱弱”。幹瘦瓷白的手臂上還存留著若隱若現的淺淡絨毛。

他躬著背,低著頭,把頭埋得很深,好像全都埋進了那本化學筆記裏。這讓過路的人隻好把注意力放在他黑色框架眼鏡上,不自覺間散發著初中生裏不太尋常的深沉。

順著眼鏡往上看,突出的眉骨顯得眉毛黑黝鋥亮;往下看,巴掌大的瓜子臉上隻剩下抿緊的烏唇。

他的體態把“幹淨”,“病態”,“少年感”和“書卷氣”糅合在一起了。

一種文人墨客的斯文敗類。

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魏茵琦前麵幾排,看著資料。

無論上午,下午還是晚上,魏茵琦進考場時都能看見一言不發的他坐在考位上。

甚至魏茵琦第二天直接把他當作找位置的坐標了,默默記下自己的位置在他後麵的兩排左邊。

有時候,悸動往往不是第一次見時的驚鴻一瞥。

而是一顆小小的種子埋在潛意識的土裏,默默生根發芽,所有人都未察覺時,心已經不自覺的偏向他。

在某個相遇的時刻,這些鋪墊會像醞釀的老酒般散發出醉人的熏味,勾人魂去。

時間轉眼,來到高中。

魏茵琦如期沒有考上本部,甚至連分部的精英班都不是。

隻落得一個實驗班。

不過好在魏茵琦自打進來實驗班以後,心裏一直憋著一股勁兒,咬牙堅持,一路“殺”到年級前20。

在高一下文理科分班時,成功進入到精英班。

好巧不巧,記憶裏幾麵之緣的那個男生,他們又相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