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奈奈看著她那副悲慘的樣子,實在沒忍住勾了勾嘴角,太可愛了!但又控製著壓了下去,不能讓王媛媛看見,要不然又說自己嘲笑她了......
“嗚嗚,你肯定全對的,你別謙虛了,嗚嗚,我現在就給許哲發信息,讓他把試卷拍給我!”她就不信,許哲對的能比她多!
雖然最近不和他說話,但關鍵時刻!她還是可以理一下她的。
“你問問吧,我先走了,到家給我發信息。”
出了學校大門,王媛媛上了自家車,向奈奈也往家走,沒走五分鍾,天空突然下起瓢潑大雨。
她看見一個公交站在路邊,急忙衝過去躲起來,還有幾個同路的同學也跑了進來,大家抖落衣服上的水珠,隻不過校服太吸水了......水珠倒是沒抖落多少,反而瞬間被布料吸收了,黏黏地粘在身上。
“唉!”
向奈奈摸著被雨水淋濕的頭發,不自覺歎了一口氣,怎麼就不長記性!怎麼又不帶傘呢!
天空仿若被撕開了一個口子,傾瀉而下的水珠串成串串珠簾,遠處的天邊還響起了轟隆隆的雷聲,大街上的車行駛地都慢了起來,雨滴將這個世界分割地支離破碎。
看著這個架勢,應該是雷陣雨,如果是陣雨的話,那就好說了,快的話幾分鍾,慢的話半個小時也停了。
別無他法,也隻能等著了。
“奈奈,奈奈!”向奈奈正向後退,免得風吹進來的水珠把褲子都弄濕了,現在褲腳邊上已經有一塊被雨水打濕了。
她抬起頭,就看見宋玉成匆忙從雨幕中鑽了進來,他手裏拿把傘,擔心傘上的雨水會飛濺到她身上,手臂遠遠地支著,擋在她的腿前。
“誒,你怎麼在這?”
向奈奈眼睛一亮,終於看見拿著雨傘的人。
“我剛才本來要去奶茶店上班的,但路過的時候,看見你在這裏,就過來了,你是沒帶傘吧?”
宋玉成又往她身前站了站,擋住迎麵吹向她的風,風聲鶴唳,把他的衣服吹得鼓了起來,向奈奈倒不覺得有剛才那般冷了。
“我沒帶傘,本來想等雨停的,但看這樣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停。”
她又抬頭看天,還是一片陰雲籠罩,但好在風大,把陰雲吹得向西方飄去,要是運氣好的話,這雲,一會就能散,雨,沒準也能停。
至少,不會下得這般大了。
“我帶了,我送你回去。”
宋玉成滿眼笑意地看著向奈奈,晃了晃手中的傘,那副樣子,倒是向奈奈很少見到的喜悅,他一向沉穩。
“可是你不是還要去上班麼?”
她有些遲疑,向奈奈知道宋玉成這份工作對於他來說有多麼重要,上學遲到都會被說,更何況是去打工了,要是嚴重些,害得他丟了這份工作,那她可就真的罪過大了。
“沒事的,我剛給老板發過信息了,今天不用去了,下雨天,人少,他們自己就能忙得過來。”
剛才他在馬路對麵看見向奈奈的時候,就給老板發信息了,隻說他今天沒帶傘,等雨停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
老板就告訴他不用過去了,自然工資也是沒了的,不過對於他這樣的家庭,一天的工資固然重要,可也不能真正解決什麼問題,到底還是貧窮的。
“嗯......”
正想著,她一個回身,突然看到了陸轍撐著一把傘站在公交車站的斜後方,就那樣靜靜地站著,麵無表情,他的手上握著一把黑傘,但不知為什麼......拿著傘的他衣服卻是濕透了。
向奈奈有些愣神,滿身的不自在,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有種犯了錯的心虛感......宋玉成背對著陸轍的方向,自然是沒有看見他,隻當是向奈奈擔心他的工作,才這般猶豫不決的。
“走吧,走吧,真沒事呢。”
宋玉成拽了一把她的胳膊,力氣不大,卻把她拉到了身側,向奈奈有些無措地站著,但轉念一想陸轍之前的所作所為,也存了氣他的心,就點頭了。
“那走吧。”
她和宋玉成衝進雨幕中,雨大的把傘擊打地風雨飄搖,左擺右晃,兩人的肩膀都被淋濕了。
“奈奈,你往這邊點。”
不知道何時,宋玉成對她的稱呼換成了奈奈,她有些晃神。
宋玉成見她沒動,提著她的袖子,往自己身邊拉了拉,人過來了,兩人肩膀碰著肩膀,宋玉成低頭看著他們走路時相碰撞的手臂,嘴角微微上揚。
哪怕離得這麼近,傘到底還是單人傘,向奈奈沒有注意的地方,宋玉成的肩膀已然被打濕個透徹,那把傘,從頭到尾也都是牢牢護住了她。
走了幾步,向奈奈終是沒忍住回頭,陸轍還站在那裏,隻是那把雨傘,在向奈奈的注視下,被他鬆開了,大風瞬間把傘帶走,雨中隻剩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著,瞬間,雨幕覆蓋住他。
大雨滂沱,雨水順著頭發、臉頰傾瀉而下,就像那痛苦的情緒,到底溢出了心。
向奈奈轉回頭,手指抓著書包帶,克製住自己想跑過去的欲望,那一瞬間,陸轍的孤單一下子裝進了她的心。
陸轍是比宋玉成更早看見向奈奈的,看著她躲進公交車站,他放了心,又冒著雨回學校借了一把傘,大雨把他的衣服都澆透了,他也沒有多在意,隻想跑得再快一點,把傘送到向奈奈的手裏。
哥們笑問他,衣服都濕透了,直接回家算了,要什麼傘?
他笑了笑,沒解釋,是的,如果是他,他就直接回家了,但傘也不是給自己用的。
但當他跑出校門口的時候,看到宋玉成站在她的身邊,他腦袋裏隻有一句話:你又慢了......剛才要是跑得再快點就好了。
向奈奈跟著他走了,兩個人並肩,擠著一把傘,陸轍看見宋玉成為了向奈奈,另一半肩膀濕了個徹底,畢竟,那傘,隻蓋住了他的頭......
他心裏痛的要死,他們,堪堪站在一起,陸轍就恨不得衝上前去,把人摔在地上......可是現在他沒有資格。
他鬆開了那把要給向奈奈的傘,既然她不要,那自己拿著又有什麼意義呢?
轉身離開,大雨迷失了他的眼,臉上一股熱流,喉嚨梗塞,沒有用了,沒有用了......
陸轍從未覺得自己這樣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