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陳睿的死亡和陳東的退出，本應該慘烈的懲罰變得異常迅速。
一時間，房間裏沒人說話。
最後還是張芹率有所動作。她走到林清和麵前，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什麼都沒說就要走，林清和卻叫住了她。
張芹不解地停下動作，林清和聲音輕緩：“沒有人可以判斷你的是非，除了你自己。
“如果你覺得自己是對的，那就不必理會他人的看法，”說到這，林清和加重了語氣，“但如果你覺得自己錯了，哪怕是潛意識裏，哪怕隻有一瞬間，那就不要有下次。”
張芹很明顯愣住了，她從沒想過會有人跟她說這麼一番話。
心裏堵著的那塊名為“愧疚”的大石似乎減輕了一點。
她輕輕點了點頭，朝林清和深深鞠了一躬。
不能沉湎於過去的錯誤，但也不能成為罪惡的奴隸。生活總得向前看。
林清和衝張芹點了點頭，對她說道：“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先出去嗎？”
張芹自然點頭。林清和又看向牌先生。
牌先生意味深長地笑著：“當然可以。”
下一秒，張芹消失在房間裏。
無視牌先生滿臉看好戲的表情，林清和直接走到江舟跟前。
她躊躇了一會，似是有些猶豫，又像是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江舟看不下去了，率先開口，聲音平緩：“我猜，你還是想說上次那件事對不對？”
林清和頓了兩秒，點點頭：“兩年前，在國外，我們一起……呃，逃過命？”
江舟對這個回答不算吃驚，但他沒想到林清和會是那個跟他一起自救的女孩。
當時的林清和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臉也被刻意弄花了。
這就導致江舟根本記不住她的臉和身體特征。也難怪這兩次見麵都沒認出來。
江舟在認出來的那刻幾乎是脫口而出：“林清和？”
聽到江舟叫出自己的名字，林清和唇角彎了彎：“對！”
江舟的臉上多了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真沒想到我們會以這種方式再見。”
“對啊。”
林清和微微平複心跳，然後試探著問：“我能和你在一起嗎？”
眼前的女生臉頰微紅，長而翹的睫毛止不住地扇動，麵上帶了幾分小心。
看著麵前的林清和，另一張臉卻浮現在腦海裏，直到她們的眼睛完全重合。
江舟愣住了，心裏有一瞬間的悸動。
林清和大概是發現這麼說不對，連忙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和你一起過副本。”
江舟笑笑，故意說：“我還以為你是那個意思呢，挺生猛啊。”
林清和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問了一遍：“所以，可以嗎？”
江舟這次收起笑容，認真道：“這恐怕不行。我已經有隊友了。”
聽到江舟這麼說，林清和眼裏閃過失望。
“不過……”江舟的話語一轉，語氣裏帶著笑意，“我們很歡迎新朋友。”
“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不是跟我過副本，而是和隊友們一起過。”
林清和本來已經不抱希望了，乍一聽到這話猛地抬頭，眼睛看著江舟，有細碎的光。
江舟有點禁不住這麼看，不自在地咳了一聲：“不過，我們團隊我一個人說了不算，你還得得到其他人的同意。”
林清和眉眼微彎：“當然。”
“那麼，”江舟伸出一隻手，“期待你的加入。”
握住他的手時，林清和發現他的手有老繭，很硬，也挺厚。
兩年前模糊的記憶被重新描摹、上色。無論曾經怎樣，但都已經被此刻覆蓋。
明明從外表什麼都看不出來的。明明是那麼骨節分明修長的好看的手。
林清和不知道江舟經曆了什麼才會這樣，心裏有點悲傷。
一晃神的功夫，江舟已經收回手了。
林清和手指蜷縮了下，也收回了手。
牌先生看了一出好戲，現下看氣氛不對，當下就咳了一聲，以示他還在。
林清和確實快忘記他的存在了，突然被提醒了還有點措不及防。
牌先生很是無語，咋滴，真就不把他當個人唄。雖然他確實不是人……
牌先生揮揮細長的胳膊，開始趕人：“有事出去說，別在我這磨蹭。”
江舟報了一個地名，對林清和說：“出了副本，來這裏找我們吧。”
林清和在心裏默念一遍，點點頭。
等他們離開，房間就隻剩牌先生一個。他的小腦袋晃了晃，臉上是止不住的笑。以後有應該會很有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