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陰暗潮濕的下水道裏,兩個衣衫襤褸的,裝扮像醫生的男子互相攙扶著緩慢地走。左邊的男子隻剩下了一條腿,血透過繃帶一滴滴地流下。那受了傷的男子喘著粗氣說:“我們失敗了,將那重要的控製因子丟了。”忽然一陣陣劇烈的跑步聲襲來,那兩位惶恐地向後望去,映入他們眼簾的隻有一張張血盆大口。
“這個月你辛苦了,來這是你的薪水。”一個滿臉胡渣的係著圍裙的飯店老板說道,隨後挺著肚子去抽屜裏拿出一遝錢遞給了正在拖地的林浦。
“謝了老板,話說還有沒有別的活嗎,我都能幹。”林浦放下拖把,挺著腰板子問。
“先問問你的身體吃不吃得消再說。”老板不耐煩地說道,隨後他從冰櫃裏拿了一瓶橙子汽水遞給林浦,隨後便揮了揮手把林浦送走了。
夜晚的城市的燈紅酒綠,與他那本就單調的工作服毫不搭調,擠在那烏泱泱的人群,自己仿佛被溶解成水流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卻好像永遠不屬於這裏。他所見的一切與他一樣的隨波逐流之人就像火車裏的油,卻癡心妄想著跟人待在同一節車廂裏。
他拋下這些念頭,騎著自行車回到了他和他叔叔所住的公寓。他叔叔是個退伍老兵,叫於正文,大家都叫他於叔。卻因為在部隊裏待了太久了與社會產生了不小的隔閡。退伍沒多久就遭受了多方詐騙,自己的存款也因此所剩無幾,隻好一天打好幾份工維持家裏的開銷,可是依舊入不敷出。
“喲,小林回來了,來,菜做好了趕緊趁熱吃吧。”於叔撐著眼皮說,隨後便打起了小盹,在餐桌上睡著了。
於叔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後,猛然驚醒。火急火燎地理好了衣服,慌忙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撲向了門。
“喂,你們這對臭老賴,欠了兩個月房租什麼時候還?”門外頭是一個胖女人,她啃著指甲沒好氣地說道。
“實在不好意思,我這最近手頭裏真的一分錢都沒有了,可不可以再寬限幾天?”於叔顫顫巍巍地說道。
“寬限,你上個月就這麼說的,你個不長記性的死東西,還記得你上個月做個什麼保證嗎!”胖女人趾高氣揚地說.
於叔恍惚之間看了一眼自己租的這房子,潮濕的地板,有些地方甚至還生了黴斑。一場大雨後,廁所裏總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彌漫在整個走廊裏,家裏沒有窗戶,隻有生了鏽的鐵欄杆。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遠離市中心的房子,一個月居然要9000.他心裏一直惦記的是趕緊把林浦送進大學,為了這個,這些年來自己一直在節衣縮食,夜以繼日地打工,曾經強壯的身體也一步步走向鬆弛肥胖。可是自己的房租卻仍要林鋪打工分擔,以至於大學學費遙遙無期。
“對不起,兄弟,嫂子,我食言了,我根本給不了這個孩子好的生活,我真的無用啊!”於叔內心嘶吼著。
“喂,你發什麼呆!”那胖女人說完,直接一巴掌把於叔僅剩的最後一絲尊嚴給打碎了。於叔他此時恨不得將眼前之人一拳打翻,但是自己和林鋪已經顛沛流離了好久了,再加上林鋪考上了本地的大學,他們太需要一個可以穩定居住的地方了。
“哎呀,咋不動了,你還記得你上個月說你這個月你還不上,就要連本帶利,兩個月,36000。”胖女人笑著說。
聽到了這個數字後,於叔不由得向後退了幾步,那胖女人就緊緊跟上。勉強穩住腳跟後,於叔怒吼道:“憑什麼,明明隻要多給一千就好了。”那胖女人一點都沒有被這股氣勢給嚇倒,反而從挎包裏掏出一張紙,隨後遞給了於叔。
“你,你篡改合同,我要告你!”於叔指著胖女人罵道。
“哈哈哈,你個連交學費都交不上的光棍,你覺得你可以耗得過我嗎,在那之前,你們怕是得睡橋洞裏去了吧。”胖女人說完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你!你……”於叔指著胖女人絕望地說道。正當於叔感到絕望的時候,林鋪一隻手背過身去,另一隻手拿著自己今天剛領的薪水慢慢走了過來。
“這是6000,今天麻煩你走吧。”林浦對著胖女人說道。
“6000,你打發要飯的,好呀,還不上今天你們都給我滾出去!”胖女人大叫道,可她話剛說完,林浦卻一把掐住她的喉嚨,那隻背過身的手也伸了出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緊緊握在手中,抵在胖女人脖子上。
“我說過,麻煩你走,你也不想在大晚上見血吧。”林浦冷冷地說。
“別別別,冷靜,小兄弟,錯了錯了,求求你饒過我,那合同我不要了,隻要你放了我。”胖女人驚慌失措地說。
“放了你可以,但是這個月的房租是不是應該……”林浦說道,隨後把菜刀又往脖子靠了一分。
“好好好,我幹我幹,求求你發發慈悲吧。”那胖女人哀求道。
隨後林浦一腳把胖女人踹翻,那胖女人早被這番作為嚇的調動了渾身的肌肉,連滾帶爬地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