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晌午格外的炎熱,太陽如同冬天的火爐炙烤著小焉村的一草一木,除了夏蟬發出格外惱人的叫聲,整個村子十分安靜。
此時的山裏人正在他們的窯洞內,四仰八叉的躺在大炕上呼呼午睡,正在午睡中的馮九愛,被一陣吵鬧聲驚醒,馮九愛一躍跳下炕,隨手拿起一隻鞋,不問緣由直衝向正在門前打架的兩個兒子
“你麻痹的,給老娘找死啊,大晌午不睡覺,看老娘打不死你們兩堆慫”
正在打架的何一寧和何小寧見他們的娘氣洶洶走來,嚇得拉鞋都沒穿,一溜煙就朝院外跑了,馮九愛看兩小子竟然跑了,更是氣憤,隨手又在箱蓋上拔下一根繡花針,隻穿一隻鞋便追了出去。
被太陽炙烤後的地麵格外的燙,兩個沒穿鞋的小子被燙的邊跑邊跳,回頭看見馮九愛手中又多了一件凶器,六歲的何小寧被嚇得哇哇之哭,邊跑邊說
“媽我不敢了,不敢了”
“你們兩堆慫給老娘站在”
“再不站,看老娘逮住你們紮不死你們”馮九愛氣憤的說。其實此時的她也腳板底被燙的受不了了,看到兩個小子跑的直冒汗,生怕他們大中午的中暑了,本想拿針嚇唬他們,現在可倒好,何一寧見她拿著繡花針,嚇得一刻都不敢停,帶著弟弟滿村跑,馮九愛真是哭笑不得。
“啊......疼死我了”何一寧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棗樹枝上的圪針,一頭栽倒,抱著腳大喊大叫。
馮九愛聽到何一寧的叫聲,趕緊跑上前,看到一根半寸長的圪針紮在兒子的腳心,她沒顧得上責罵,一手把圪針拔掉,一手拿鞋便朝何一寧腳心一頓猛拍,何一寧疼的哇哇直叫
“疼,疼,疼,娘我錯了,我錯了”他以為馮九愛是在打他,其實馮九愛是為了讓傷口多流點血,要不然就會得破傷風。經過馮九愛的一陣拍打,何一寧的腳底終於流血了,站在一旁的何小寧看到哥哥腳底流血,還以為哥哥要死了,嚇得邊哭邊問媽媽
“媽,哥能活不?哥能活不?”
“沒事,二小你哥沒事,不哭了”馮九愛看小兒子如此懂事,心疼的一把拉到身邊。
“九愛,九愛,一寧他爸來電話了”張秀青站在土崖上朝馮九愛喊道。
“曉得哩,麻煩你哩昂”馮九愛客氣的回道。
張秀青家是村裏唯一安裝有線電話的人家,馮九愛的丈夫,何萬安在新縣做毛氈,為了掙錢養活一家,何萬安一年也就隻能回家一次,自從張秀青家安裝上有線電話,何萬安隔半拉月便會和家裏打一次電話。
“喂,一寧他爹,什麼事”
“沒事,我就是想你了”
“憨慫,想我的甚了,沒事就掛了吧,一寧腳也被紮破了”
“咋弄的麼?嚴重不”
“麼事,你不用擔心,就是圪針紮了一下”
“多時沒碰你了想的很”
“在別人家呢,津說些沒用的,掛了吧”
“喂喂.....慫婆娘”何萬安心情失落的放下電話
馮九愛留下電話,和張秀青說些了客套話,便急匆匆回家了,此刻他心裏還掛念著家裏的兩個兒子。
“你麻痹的,你兩個壞慫,老娘剛走沒一會,就又給我懂亂子哩?”馮九愛一進家門,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