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雲霏還是會夜不能寐,這一日一至的漫長黑夜,籠罩著無邊的寂廖,
夢境裏看著少年們肆意笑容卻讓她哭的好大聲,在夢裏哭吧在大聲也不必擔心,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慢慢不愛哭了,學會把眼淚藏在了別人的故事裏替別人落淚。學不會麵對隻會逃的人,雲霏躺在榻上輾轉反側,點燃燈芯搖曳著映紅了臉頰,如今怎麼了,不知不覺就會拾起回憶。
雲霏起身坐在長案前,順手拿起一冊看,這些年她收集了各種話本,喜歡各種慘的故事,不可悖逆的境遇,愛別離,生老病死,有這麼多不盡人意,又有多少苦楚,這世間如風雲變幻一般。有多少他們的故事都要掩於命運的長河裏風一吹就散了。
對於雲霏來說有些人和事怎麼忍心看它隨風去呢?逐著風撿起一點一滴的碎片珍藏在心底,那過往點滴如晶瑩剔透的世間珍寶又似尖銳鋒利的利器。讓人不敢想起又怕忘記。
雲霏心中鬱結提筆欲寫些什麼,那是最好的年紀遇見了最好的人,,研墨潤筆,墨濃情更濃,奈何情深緣淺不得已。
這裏是漓泉小城是大冶國的一塊飛地,先帝當年依靠沈家先進的冶煉鑄造技術,裝備齊全的盔甲武器,還有智勇雙全石斛將軍輔佐平定了四方之亂,顧而建立了大冶國,唯有古月國是遊牧民族驍勇善戰未能降服。隻得山川為界。
漓泉是大冶國屬地,但是此地背靠大冶國三麵環山隻有一條峽穀相通,而麵向古月國是一片平原草場,雙方為此地征戰多年,古月國占領了漓泉小城容易,守城卻難,緊臨的雲中城將士居高臨下三麵火攻,或者利用自雲中城向漓泉流向草場的漓水,旱季斷其水源,澇了炸壩用水淹,古月軍隊被抓住命門自是不得不退。
雖漓水屬於大冶國但是不適駐軍,隻得把軍隊駐守在與漓泉隻有一條峽穀相通的雲中城。
兩國關係緩和後,在雲中城峽穀處設關卡許允許大冶國民去漓泉與古月人交換物資,漓泉變得貿易十分繁榮。
晨光灑在漓泉小城,街尾盈香園的大廚兼夥計兼采辦肥頭開始打掃院子,兩個美嬌娘也在前後院忙活著,為小食鋪做生意開始準備,盈香園前庭臨街迎客,後院一排房子起居,後門是漓河,邊順著漓河上去是雲中城的路,山後的雲中城鄉民會挑些小菜野味或鐵器陶器去賣經過這裏,也會有古月國人過來采買一些工具或售賣皮毛和牛羊,盈香園所以可以買到既便宜又新鮮的食材,每天早晨肥頭會采買一些。
青柳端一砂鍋粥擺在院子桌子上,給大家盛粥,肥頭搶著給擺碗筷。肥頭身體健壯,相處像心智未開的孩童心思純潔,有什麼事全寫在臉上。
巧玉看二人情誼綿綿,受不了肉麻去找雲霏,推門被滿地紙驚到,對趴在案上睡著得雲霏問道“大姐你瘋了嗎?一夜沒睡?你這是畫的~哦寫的什麼?
雲霏忽的抬起頭,把紙攏在懷裏,“呀呀別看別看!什麼時候學會敲門!”
巧雲走雲霏麵前我指著案上的紙說到,“你自己看看寫的什麼我倒是想看能看懂嗎?”
雲霏低頭一看,不好意思的哈哈笑了起來,這個寫困了自己也看不出來寫了些什麼。自己這個一寫字就困的毛病啊,順手一張張的疊起來。
巧玉撿起一張讀了起來,
承蒙厚愛,叩謝上天。
與諸相識,歲月相伴
山海有憾,歲月無言。
身為浮雲,情生自願。
“拿來快給我別讀”雲霏一遍搶一遍喊到
巧玉見雲霏如此緊張,故意不給大聲接著讀,
雲霏一把搶過怒懟巧玉,“真是的這麼閑了?。
“一見傾心不自知,浮雲~浮雲~什麼了我這腦子”巧玉一邊往逃跑一邊說著。“燒盡對對燒盡”
“啊~信不信我殺了你”雲霏威脅的大步追出去。
巧玉看一臉墨汁頭發淩亂的雲霏說道“殺我?雞你都不敢殺!寫的什麼狗屁不通,快去洗漱快吃飯吧,”
飯桌上湊在一起四個家人,雖是家人卻不知底細,雲霏與肥頭到底是個什麼人經曆過什麼呢?巧玉與姐姐青柳一無所知,雲霏她每日店裏喜聽趣事,愛打聽事就算城裏過隻狗她都知道誰家的。
肥頭看著憨憨對姐姐雲霏的事十分上心,也很謹言行,而雲霏對他疼愛親近又特意疏遠。
巧玉回想與青柳自幼被賣在妓院,不管琴棋書畫禮儀還是如何取悅男人老鴇媽媽日日嚴苛調教,那日被轉賣給了血影穀二人本以為逃出深坑誰知那是人間煉獄,血影穀那是專門培養殺手密探的地方,被逼迫訓練絕殺之計,第一次出任務就失敗了被關入地牢懲戒。
與雲霏就是在那裏相識,單薄的身體蜷縮在角落裏,時刻手裏拿的白底飄紅翡雕的雲紋玉佩,不言不語不飲不食,肥頭潛入解救雲霏時,她姐妹二人也被帶了出來,得了自由卻無歸處,故而與其同行,最後雲霏帶她們在漓泉小城安家。
每日一鍋粥一個醬菜,也算衣食無憂,安穩自在,
肥頭捧著最大的碗吃的最香,青柳最是體貼給每人添飯,
巧雲歎了口氣說道“把這幾間房間收拾出來可以留客住宿,最近城裏好多人問能否住宿呢,咱們也可以多掙點錢。
雲霏打斷巧玉,“不行,我不同意”錢嗎夠吃就好掙那麼多也是無用。如今有個落腳地方,手裏有熱粥吃,已經很知足了。
“姐姐城主郭老爺家裏宴請賓客,缺個廚子請我去幫忙我一會就去了,店裏今天就歇一天吧”肥頭一個身材魁梧武功高深卻憨憨的廚子,一臉橫肉的大漢與脾氣恰恰相反,一張熟透了的臉,日日對她們姐姐 啊柳姐姐 啊玉姐姐 的叫著令人甚是頭疼。
“有我呢,今天看我的了,你別忘了可是我教你廚藝,當年我可是跟咱大冶國聖都城滿香樓的大廚學的,”說完雲霏惺惺的往廚房走去
剩三人一臉吃驚,望著彼此轉而一臉擔憂,姐妹二人一臉疑問的看向肥頭,肥頭點點頭確認是雲霏教的,隻是這些年每日店裏寫寫她自己能看懂的爛賬,發發呆收收銀子聽聽熱鬧,真還不曾見過她下廚。
“啊~啊~啊~”幾聲慘叫三人閃現廚房隻看雲霏舉著刀魚在案邊跳人比魚跳的還高。
三人齊齊搖頭“還是算了吧”
雲霏一臉尷尬的說“它會動我~我~嘿嘿沒事沒事我殺了就好了”
巧玉從雲霏手裏奪過刀收拾起雞魚,她是真搞不懂當初血影穀是如何瞎眼把她帶回去的,真不敢想到這兩心思純潔姐倆能把她們帶出血影穀,還活著真是個奇跡了。
青柳跟巧玉被雲霏趕出廚房,“肥頭該幹嘛幹嘛去,你倆照顧好前麵剩下別管了”
雲霏手起刀落大骨頭沒斬斷刀成了兩半,心想壞了這可是肥頭的心愛之物啊,要是生氣還好,她可看不了他大男人哭。就兩把刀一把豁牙一把兩半,這飯還得做呀雲霏隻得將就吧。甚是手忙腳亂。
姐妹二人在前麵接待客人,青柳處事圓滑周到,酒水飯菜雖算不算山珍海味但是色香味俱全,盈香園的生意很好,偶爾醉酒有人鬧事,巧玉性子急躁,,血影不是白走一遭的二人功夫自是不差,雖說不便泄露底細,巧玉還是我行我素,自是不會慣著哪些挑事的,青柳都調解不了的,隻要肥頭往前一站氣勢上就嚇跑了刺頭。多年經營的也算平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