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2023年九月中旬,那是一個普通的再普通不過的下午,獨自在家的莫雨生像往常一樣翻著書籍,喝著咖啡,突然疼痛從心髒傳到四肢百骸,精致的咖啡杯被摔落在地,滾燙的咖啡在地上流淌,窒息感逐漸加劇,仿佛身處無盡的海洋,想要抓住一根稻草,卻發現已經到了海底。
莫雨生看著地上的玻璃渣,就像夏娃看見伊甸園的禁果無法拒絕,她的右手逐漸靠近玻璃碎,握住一片碎渣,炙熱的鮮血從冰冷的器具周圍滲出,一滴一滴地滑落在地。莫雨生的心中終於好受了一些,隨即無力地癱軟在地,突然她掩麵哭了起來,哭的絕望且無助,是的,她的病加劇了,可是醫生明明說有救啊,醫生說她快好了啊,為什麼,為什麼命運對她如此不公,她已經退了一千步了,為什麼上天還是不願放過她,她抱著頭,用力的用後腦勺砸向身後的牆壁,感受到血液流動時,她終是虛弱地暈了過去。
在夢中她又見到了阮恒,還是那個幹淨美好的少年,他的身邊總是有不同的美貌的睿智的少女,且每個都向他投出了一種仰慕之情,她卻無法抑製我種的酸澀,她知道她和阮恒之間隔了太多——時間,空間,學曆……多到數不勝數,她不知道曾經那個沒有自信跟在身後的靦腆的少年從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自信,張揚,就像曾經的自己,那個耀眼的自己。她開始害怕,開始自卑,她開始思考放手。夢終於醒了,她嚐試著睜開雙眼,卻被強光照射著,她隻能隱約聞到空氣中消毒藥水的味道,她知道她在醫院,便索性閉上眼睛,重新思考起了她和阮恒的未來,她沒有金手指,也不是大女主,她隻是個人視角的平凡女孩,被命運折磨的普通人,所以她決定了放阮恒自由。
二十四歲的阮恒顫抖地拿著那個自稱是莫雨生朋友的女孩剛才在會上給他的已經泛黃的有些褶皺的信封,雙眼空洞著“這是……遺書嗎?”他心中空落落的,然後下定決心般打開了信封。 親愛的阮恒:
展顏佳,許久不見,可能你已經把我忘了,但是我還是想讓你記起我,可能有點卑劣,但是誰讓你你是我用一整個青春去愛戀的人,也是唯一一個讓我感受到關心的人,接下來讓我給你說個故事吧。有個農村女孩,她從小和爺爺奶奶住,父母在外打工沒有時間關心,爺爺奶奶重男輕女瞧不上她,她隻能每日與山間的花草為伴,與小狗阿黃為伍,與書本將光陰來度。她以為她可以就這樣度過漫長的學生生涯,直到她去城裏讀高中放寒假回家,卻在見不到阿黃的身影,她急切的去質問她的奶奶,才知道阿黃咬了人被奶奶用五十元的“高價”賣了,她當時唯一的精神支柱轟然倒塌,從那天起她變得不再正常,她夜間多夢,整日沒精打采,愛哭,常感覺有人跟蹤,學習成績一落千丈,後來在班主任勸解下去了醫院,最後查出時已經是重度抑鬱,老師給她辦了休學手續,她成功的錯過了高三的衝刺,在走投無路時選擇了單招,也是在最無助時,有個男孩進入了她的生命,他會常常給她發消息問候,會給她送畢業禮物,會尊重她的選擇,他對她越好,她的秘密便注定永遠不能見光。她很幸運後來和那個男孩在一起了,也很抱歉她不能陪他走下去,於是她選擇了分手。可是她卻永遠忘不了他,現在女孩的病情可以控製了,她想問男孩“你還願意和我在一起嗎?”不用告訴我答案,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真的很愛你,也想要讓你知道我從未後悔愛過你,對了,祝你生日快樂,我的男孩。
看完這封信,阮恒遲遲無法從悲傷中走出,他原以為莫雨生是真的不愛他了,移情別戀了,他大可以永遠地忘記她,誰知道她總是有法子讓他覺得錯的是自己,也讓他活在自責裏。
不久在木納錯河流過的村子來了個鄉村醫生,醫術高超,長相英俊,是當地許多女孩的夢中情人,但是他有個怪癖每年納木錯漲水之時總會去河邊站一整天,對著河自言自語。
故事的結局,往後幾十年阮恒終生未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