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後,當柳生平脫下麵具把它放在爺爺墓前時,再次不由自主的想起快遞員把包裹遞到他手中並因此改變餘生命運的那個下午。
“柳生平先生,您的快遞到了,麻煩簽收一下!”不斷地敲門聲與叫喊聲吵醒了熟睡中的柳生平,令他麵上浮現出一絲惱怒的神色,隨後又轉為一抹無奈。關上門,轉身的柳生平看向懷中快遞員據說是他爺爺寄來的包裹遺物,驚疑之色溢於眼角。
作為一個十歲時父母因為車禍而逝世,自己被親戚當皮球一樣踢來踢去以至於最後送往福利院而長大的孤兒來說,柳生平對於爺爺這個名稱是陌生的,特別是他八歲時便聽父母說爺爺已經去世了。所以對“遲到”十幾年的遺物,他的心中滿是吃驚甚至誤以為是別人寄錯了,但是當他拆開包裹後疑團散去。
一副如玉石質地般的麵具被他捧在手中細細撫摸,古老而神秘,白色麵具散發著一種古樸的魅力。它由未知的材料鑄造而成,輪廓線條流暢,輕盈而優雅,仿佛蘊含著一種神秘的力量,令人不自覺的想要帶上它。麵具下麵是一封信,由他素未謀麵的爺爺寄來,並表明想要自己保護好這件傳家寶物。看年代像是南宋的物件,但這材質既不像玉石也不是金器,連跟隨李璐教授實地考察大墓幾年的自己都認不出來,屬實有點奇怪。
柳生平有些恍惚,這時,手機響起,他隨手點開微信。“噗——”他一口水噴出來。隨後撥打電話“李教授,您不是和我說好下周一再繼續動工那座漢代的王侯墓嗎?今天才周五啊,您又讓陳鈺學姐通知我明天開掘,就算是土木聖子也經不住您這樣三周無下限的使喚啊。”電話那頭傳來激動且喘著粗氣的聲音“小柳,再忍一周,上次我們帶回來的幾本古籍與地圖經過我和曆史國學大師丁教授的研究,對夏商周年表之謎已經有了初步線索。我敢肯定隻要繼續發掘就能揭開這距今千年的真相”。“最後一次了啊,李教授。”柳生平撫著額頭無奈道。“嘿嘿,我這不是想讓優秀的你積累一下經驗多多進步嘛。”電話那頭傳來低笑,隨即掛斷。
李教授在學術界素來有“拚命三郎”的名聲,隻因他可以為研究一個月呆在古墓中,除去吃喝輕易不動身。可以為了查詢古物來曆而數月泡在圖書館裏。也正是這份對學術的熱愛和職業的忠誠讓兩個相差五十餘歲的人惺惺相惜,成為柳生平亦師亦友的夥伴。
看來明天又要幹活了,趁著現在還有一段時間盡快休息一下。柳生平躺在床上,將麵具放在枕邊,隨後進入夢鄉,卻沒有發現麵具正散發著莫名的幽暗光芒。穿越?柳生平低頭看向花紋繁飾的捕快衣服和布滿蒼繭的雙手,又看向四周荒涼的景物和身邊穿著相同服飾的一隊捕快陷入了沉思。“老柳,發什麼呆,捕頭大人急令我們趕去太平村處理無頭屍一案,要是不能盡早解決此案,縣令和捕頭怪罪起來,我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身旁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壯漢催促著他。“噢、噢”,柳生平應聲著問道“兄弟,我剛才有點迷糊了,不知道今年是哪位皇帝的年號?”壯漢詫異的看著他“老柳,莫非你睡糊塗了。今年是鴻嘉元年,昨天咱們乾朝的小皇帝登基剛改的年號你今天就忘記了?還有以前你一直喊我馬彪叫老馬,怎麼今天改性了。是不是被這無頭案嚇怕了,想讓我老馬照顧照顧你這個後生?”馬彪提著眼角大喊著嗓子叫起來,逗得隊裏的捕快們大笑,平白為在暮色中行走的隊伍添了些活潑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