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二十九年,惠文帝病重,太子未立,朝廷暗流湧動,風雲變幻莫測。
明黃色的金帳中傳來虛弱卻不失威嚴的聲音,誰能想到這是那個在朝堂上手段狠辣的惠文帝?
“福康,今年是朕登基的第幾年了?”
“回陛下,今年是您登基的第二十九年。”
“朕登基二十九年,朕記得朕剛登基時膝下隻有卓兒,第二年嫻妃有喜隨後生下臻兒便離朕而去了。”
“是啊,二皇子降生時彩霞滿天,喜鵲繞著太和殿頂飛了好幾個時辰呢!”
惠文帝聽著魏福康的話撐著想坐起來,福康看見帝王的動作連忙上去扶著他。
惠文帝腳步虛浮地走向案台魏福康就這樣扶著他就如同那個年輕的帝王把他從死人堆裏麵救出來一般。
“老了,這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利索了。”
魏福康聽見這話怔愣了一瞬隨即笑道“陛下怎麼會老呢?陛下可是真龍天子。”
魏福康伴駕這麼多年知道惠文帝怎麼會聽不出他話裏的恭維,可他更明白帝王這麼問隻是想尋求一個答案。
走到案台前惠文帝提筆寫下“召仁親王陳臻回京,封戶部尚書宋征之女宋槐為仁親王妃擇吉日完婚。”寫完似是被抽光了力氣直勾勾地斜靠在榻上緩緩地閉上眼睛,魏福康領著聖旨退了出去。
魏福康剛退出門外,一旁的小太監立刻迎了上來低聲詢問
“師父,這皇上是什麼意思?”
魏福康輕拍小太監的帽簷裝做狠狀說:“陛下的意思豈是你我能猜測的?好好做你的事情,少說多做。”
“是是是,小的知錯了。”聽見魏福康凶他,他也不惱,笑著輕掌了下嘴。
“去內務府擬旨恭請仁親王入京。”
魏福康將手中的聖旨遞給小太監,小太監麻利地接了聖旨收在袖中。魏福康看著遠處翻滾而來的重重烏雲歎了口氣
“怕是要變天了。”
京城數百裏外的番陽城上空一隻信鴿疾速地抖動著翅膀,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販的叫賣聲,孩童的讀書聲,充斥著街道。
仁親王後院裏,陳臻身著淡藍色金絲長袍,袖口祥雲與白玉色的竹林腰封相映襯,如墨般的頭發用桃花簪子束起來,容顏如畫,眸光冷傲,半倚在梨花檀木榻上,修長的手握著一卷兵書,說不出的俊逸矜貴。
門外傳出信鴿撲棱翅膀的聲音,一名隱衛疾步走上前去,將手中的信筏呈上。陳臻放下兵書拿起信筏,看完麵色凝重起來。
隨即又緩和過來吩咐道:“傳令至城中衛兵,近日加強巡邏力度,讓小五找一個與我身形相似的男子帶幾名衛兵走天南山一道回京,你與我走南江渡江入京。”
“是,屬下這就去辦。”
屋內陷入一片寂靜,隻有燈籠中的火折子燃燒的劈裏啪啦的響聲。陳臻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又想到了什麼說道
“永益,將書房那對上好的徽州狼毫找出來再從庫房拿一些上好的藥材一同送至丞相謝家,就說親王不幸感染風寒怕波及老太師又恰逢太師壽辰不能親自前來登門拜訪,待聖旨傳至番陽城內,親王定會回京登門謝罪。”